干活去了,壶里的灵米倒出来收拾好,清水洗茶壶,装水扔虫子烧开水一气呵成,也算是在庾庆身边做习惯了。
美男子一看庾庆的样子,就明白了,有外人在,不好说话,介于玲珑观的隐晦,也就不再多言,在庾庆的引领下负手踱步而行,同时打量着院子里的环境。
两人进了厅内,盘膝在席台的矮桌前坐下,恰逢虫儿将吊死鬼似的火蟋蟀从热气腾腾的开水中拎了出来,开水涮了涮茶壶倒掉,再蓄清水,又放虫子下去。
拎了只虫子放水里,这是泡茶?虫茶?古怪一幕吸引了美男子注意,有点将他看懵了。
很快,茶壶里开始冒热气了,水渐渐沸了。
美男子立刻低头又抬头,脑袋上上下下看个不停,茶壶下面没看到炭火,伸出脑袋又往茶壶里看,看到了里面发光发热的虫子,顿惊疑不已。
庾庆在旁笑嘿嘿看着,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叫虫子泡茶给他看的,就喜欢看这位一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水彻底煮开了,虫儿拎出火蟋蟀放回了金属罐子里,开始给两人泡茶,一人奉上一杯。
美男子愣愣看着递到眼前的热气腾腾的茶,一脸狐疑抬头,问:“这是茶?”
“不是茶还能是什么?”庾庆伸手道:“请用。”
美男子一边眉头略挑,扇子敲了敲桌子,又指向庾庆,一字一句道:“你先喝!”
庾庆直翻白眼,“至于么,搞的我还会下毒害你似的。”说罢端了茶盏,示意他仔细看好了,然后轻轻吹着热汤,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嘬。
美男子还真是伸长了脖子,够着脑袋,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生怕庾庆耍诈的样子。
庾庆也够意思,表演的清楚明白,愣是一口气将一盏热茶强行喝下去了小半盏才放下,“这回放心了吧?”
美男子:“这茶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吗?”
庾庆:“没有,你大可以放心喝,就是正常的茶。”
美男子:“那我为什么要喝它?”言下之意是,我没喝过茶吗?非要喝这么没谱的茶。
庾庆竟无言以对,叹道:“这不是让你长长见识嘛。”
美男子:“这见识,眼睛看看就好,没必要用嘴去试,恶心。”
“我…”庾庆有点没脾气了,叹道:“你知道那虫子是什么吗?”
美男子不说话,打开了扇子轻摇扇风,冷眼旁观的样子,等他自己把话说完。
卖关子没卖出名堂来,庾庆只好自我解释,“这虫子名叫火蟋蟀,是幽崖这次发任务要抓的东西,你想想看,幽崖想要的东西能不是好东西吗?这次来京城,从古冢荒地过的时候,我顺道弄了一只,这东西果真是好啊,连喝茶都方便了。”
看他进入了自夸模式,美男子不动声色,继续摇着扇子等着他吐露真实目的。
果然,庾庆一番自夸后就来了真章,“当然,东西虽好,可若是您看上了,我也可以便宜点孝敬给您。”
图穷匕见,美男子不为所动道:“你一穷山沟里爬出的货色,身上的土气都还没退掉,知道什么是好东西吗?真要是好东西,就你那点尿性,早就捂裤裆里当宝贝了,你觉得好就留着自己用吧,别想着从我这里骗钱,少唠叨几句回头我还能给你几两银子买糖吃。”
几两银子?庾庆瞪眼,正想拍出银票告诉他,如今的自己还能是几两银子就能打发的吗?
谁知美男子已经盯上了虫儿,见虫儿抹着眼泪哽咽哭不停,两只袖子都湿透了,还能继续有条不紊的干活,倒是少见,笑道:“还是头回见这小子身边有女人。丫头,怎么了?他欺负你了?是睡了你,还是吃了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出这口恶气。”
虫儿顿时一脸惊慌,慌忙摆手,眼泪都顾不上擦了。
庾庆也差点被那话给呛死,拍着桌子提醒,“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家是男的,不是女的,你什么眼神呐?”
“男的?”美男子手中摇动的扇子一僵,神情凝滞,两眼盯着有些慌乱的虫儿仔细打量了一下,微微侧耳,但虫儿已经不哭了,遂道:“那个,你自己告诉我,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虫儿当即小心翼翼道:“是男的。”
听此话时,美男子耳朵微微颤动了一下,之后挑了挑眉,又摇动扇子,盯着庾庆问道:“你个乡巴佬那双能看出好东西的眼睛,确定他是男的,不是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