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本来是顺妃的贴身宫女，当年顺妃离世，本来也难在太后掌控的后宫里生存，是微子启将她从宫里带出来。

他知道海棠对母妃一心一意，也是难得的忠心，这才留在小意儿身边伺候着。

顺妃本就良善，待下人也极好，海棠贴身伺候她，关系自然也不必说，所以海棠才那么在意顺妃的死因，不知道她在顾玉锦那里听说了什么，非要求着微子启准她随意出府，好探听消息。

“王爷，若奴婢能探听消息，帮王爷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也算是奴婢告慰顺妃娘娘的在天之灵了。”

“本王都难以探听的消息，你有几分自信能探听出有用的消息？”

“奴婢跟在王妃身边，顾四小姐又与王妃日日在一起，她不会一点马脚都漏不出来的。”海棠跪在地上许久了，管家站在一旁，脸比微子启还黑。

“本王让你进王府，是让你专心伺候王妃的，母妃的事，你不必再管，本王自有定夺。”

“奴婢斗胆问一句，王爷是会让真相大白，还是为了皇家颜面不顾顺妃娘娘的在天之灵？”

“放肆！”

微子启还没说话，管家在一旁却先开了口。

“王爷面前如此无礼，你是忘了府里的规矩么？！”

“王爷，奴婢自然不能为了给顺妃娘娘报仇而不自量力到去与太后抗衡，可是奴婢只想知道顺妃娘娘为何会牵扯到温家被害一案当中，奴婢……奴婢想知道，顺妃娘娘究竟为何而死啊王爷……”

海棠忍不住哭声，她知道真相不能让顺妃活过来，可是人总是这样，对你最重要的人突然离世，你就一定想要知道真相，好像这样才能安心，才能告慰亡灵。

微子启面上倒是平静，看着哭着跪在地上的海棠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才开口：“好好护着王妃，真相大白的时候，本王自然会告诉你。现在，自己去管家那里领罚。”

管家抬眼看了微子启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海棠，上前一步行了个礼：“我这就带她下去领罚。”

“嗯。”微子启没抬头，顺手拿过一本书翻起来。

海棠还想说什么，却被管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拖着她去了柴房。

“你自己准备好，我不叫别人动手。”管家拿过藤条转过身去。

府里的规矩，下人受罚时必须褪去下身衣物，管家怕她尴尬，便不去看，再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也是因为这个男女有别，他才私心自己动手。

“我只想知道顺妃娘娘的真正死因，难道这也有错么？”海棠看着管家背影，无力地垂下眼眸。

“海棠，有些真相是要拿人命做代价的。”管家没有回头，海棠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饱含着无奈与遗憾。

“趴好，按府里的规矩，顶撞王爷罚30下藤鞭，我不用别人动手，你少受些苦。”

海棠心里纵使有千万个不愿，也不敢违拗，她甚至有些赌气，褪了下身的衣裙，趴在一旁的案子上：“你罚吧。”

管家听出她这话里赌气的意思了，这丫头，跟自己过不去呢。

他转过身，看着纤瘦的姑娘认命地趴在案子上，下意识捏紧手里的藤条。

嗖啪——

藤条划过空气的声音十分尖锐，落在臀肉上也是尖锐的痛，却没什么声响。

富贵人家常有下人犯错受罚，若声音太大，一来让人笑话，二来落个苛待下人的名声，故而多选痛感强烈但声音微弱的刑罚器具，藤条是用的最多的。

海棠以前挨过藤条，疼得挨不住的时候也顾不上颜面的哭喊，可是这次也不知道是管家故意放水还是心里有心事，竟然死命咬着不肯出声。

嗖啪——

管家是留着力的，但是藤条落下，也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