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赵寒早早起来,到顾初痕所住的幽白殿唤他晨起。
推开殿门一进去,四下帷幔重重挂下,偶尔随风飘动才透进一些光亮来,地上澄亮的大理石映衬着殿顶之上繁复的浮雕。
殿顶很高,殿内空旷而大,人走进去,顿时显得渺小许多,四周看去,什么东西都距离手边很远,连檀木桌上一盏茶,都要走上好几步才能拿到。
六扇茜纱屏风立于左侧,屏风约莫两人高,因殿内昏暗,茜纱上的绣样看不大清楚,好像是花鸟山水之类,隐隐透着左侧传来的微光。
绕到高大的屏风后面,便是顾初痕的床榻所在之处,依旧很空旷,赵寒站在屏风后,要走到床边,得走上二十多步,才走到他床边。
宽大的玉簟床榻周围,厚重的纱帐垂落到澄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大床旁,一个两人高的白鹤衔十二枝铜灯,灯共有四十八盏,但只点亮了三盏灯,豆大点的光,哪里能照亮这么宽敞的寝殿?
怪不得屋内这么暗。
赵寒站在纱帐外,道:“太子殿下?这个时辰该晨起了!”
一开始,赵寒试探性地在床外唤轻声唤他,可床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此轻声叫了一次,都没有动静,他拨开纱帐,却见里面无人。
赵寒转身看到床角丢落一本翻开的书,他一眼扫过就知道是那本做过批注的春宫图册。
床边的大理石地板上,堆着两三件脏衣物还有一大块樱花暗纹的床单,床单上沾满了黏腻的乳白色液体,带着腥臭味。
他弯腰将这些脏衣服连带着床单一并收拢入怀。
这些衣物全都湿透了,留着淡淡的樱桃清甜,许是沾染了顾初痕身上的味道,还有……嗯……还有他赵寒的味道,黏黏腻腻,两人的精液与味道纠缠在一处。
昨晚他在窗外,看着被自己抛下的顾初痕欲火难耐,伸手想要取出被推入深处的阳具,却怎么也取不出来,难受的抱着沾染过自己精液的床褥舔舐,赤条条光裸着站起身来,用双股磨蹭着床柱子,床柱包裹的一层纱布,磨得顾初痕屁股发红发颤。
没有被满足的顾初痕真的很像个想要糖却得不到的孩子,但他好面子又骄傲,不会开口要,若顾初痕昨晚欲求不满之后,会想着去赵寒的屋子里去找他,求他,兴许赵寒就原谅了他被“别人”强暴的事情,满足他的情欲。
但顾初痕没有,他宁愿自己干着急,宁愿用木棒往里头塞,也不去找他。
赵寒唇角勾起。
此时,顾初痕大步跨进了殿内,腰间玉琮作响,径直走到檀木桌旁端了一盏茶哆了几口,然后隔着花鸟屏风,看到屏风后有人影,不多想,随意地大声吩咐那屏风后的人影道:“把床边堆的衣服床单拿出去清洗干净。”
等他再抿一口茶盏中清茶抬起头来时,发现抱着赵寒正抱着自己的床单和昨晚换下来的底衣亵裤,从屏风后走出来,握着白瓷茶盏的手顿时颤抖了两下。
一想到昨晚自己的精液和那个男人的精液全都在上面,而现在赵寒正抱着这些衣服,自己和别的男人交欢后留下来的衣服。
顾初痕不禁觉得对不起赵寒,可又想到,赵寒现在已经记不得了,自己无需对他感到对不起,他咳嗽几声,脸色绯红,幸好殿内光线暗,他佯装镇定,放下茶盏的功夫,缓缓道:“你……你抱着我衣服做什么!”
赵寒站在略微亮一点的地方,怀里抱着衣物,躬身道:“殿下不是吩咐我拿去清洗吗?”他说着,修长的手指,顺手抓到了他亵裤,向顾初痕示意已经脏了,上边精斑点点,满是污渍。
赵寒明知故问道:“全都湿了,殿下还要继续穿吗?还要……”赵寒凑近闻了闻他的亵裤,满是顾初痕的味道,道:“殿下的味道,还不错。”
“谁要你清洗了?!!”
坐上的人被赵寒这副模样点燃了,宛若屁股被点了火,窜的一下从座位上起来,跨大步急走到他跟前,一把从他怀中抢过那些脏衣服卷了卷,怒目圆瞪,冲殿外大声嚷嚷:“来人!”
周端应声入殿,躬身作揖后,看了一眼赵寒,只见赵寒一脸饶有趣味地盯着顾初痕看,那玩味的眼神,带着几分讥诮,几分轻佻。
“谁要他给本殿下洗脏衣服的?谁让他来取本殿下脏衣服的!”
顾初痕紧紧抱着那些脏衣服,对周端破口大骂,气得白皙的脸红得如樱桃一般,瞪大双目扫过赵寒,又被他此时此刻玩味的眼神挑拨得咬牙切齿。
“是……是殿下说要让赵寒清洗殿下衣物的,还说……”
周端吞吞吐吐说着话,提醒顾初痕道:“当时殿下吩咐时候,还说洗不干净,让他每天都洗,每一处都要他亲自搓洗。”
顾初痕一记凌厉的目光扫向周端,咬着后槽牙,“我有说这种话吗!”
周端忙改口道:“没有没有!是我记错了,还请太子责罚!”
一旁的赵寒在一旁冷眼看着主仆两人,也不言语,偶尔舔舔嘴唇,看顾初痕恼羞成怒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