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血肉白骨，他留有一个空墓，里头是一些牙齿和一根舌头，他对应过所有人的牙齿舌头，都完好无损，不知道是谁的，不愿去想，不敢再想。

住在山里实在太寂寞，想要和谁说说话，就算是幻觉也好，雀提剑上山，重演那次月圆之夜的试炼，霎时间身边挤满了同师门的人，他们都是幻影，来来往往碰到雀的身体便消散不见，看起来非常热闹，实则一丝声响都没有。

雀露出悲惨的笑容，尝到一点点甜头，瞬间又哭着闭上眼睛，不愿再看。

“你这又是何苦呢？”

少女的声音在天上响起，雀抬头，看那个熟悉的身影降落下来。

“你看见了吧，所有的一切。”

子规点头。

“为什么不救？”

“万物自有天命，生生不息，轮回转世，我作为神，自是不能违背天命。”

“告诉我，他死了吗？”

“没有。”

雀抬起头，眼中燃起希望之火，霎时明亮，犹如抓住救命稻草。

“他在哪儿？”

“孙儿，我不能再告诉你了，这是打破常规得知的消息，你付出的代价只能换取这些，若是再往下，恐怕要付出的就不只是这一点了。”

说罢，雀的一头长发被削短至颈，半人高的发丝漂浮在半空，收入囊中。

“代价……”

呼出的白色气息消散在空中，雀陷入了沉思，道：“那……如果我要杀了魔教所有人，我的血也好，肉也好，骨头也好，你全部都可以拿走，能不能做到？”

……

山上的冬天十分寒冷，雀刮了胡子，将衣服穿好，包裹里装了必备的东西，背着剑，撑开伞，跑到山上祭拜了师父，然后看了一眼众人的墓碑。

“师父，各位师弟妹，一切都已打理妥当，我会杀了全数魔教教徒，为你们报仇，愿你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大雪纷飞，朦胧了视野，雀披着师门的凤羽长袍快步前行，任凭寒风凛冽，吹得袍子摇摇摆摆。

……

“他还活着，现在已经是魔教一员。我会赐予你无穷的血液，契血的力量自不必说，代价便是如你所讲的，我会拿走你的全部。”

鹰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成为了魔教一员，一切都如此明了。

过往的回忆一一浮现在眼前，那个人大笑的样子，潮红的脸庞，愤怒的浓眉怒瞪，全部都是假的。鹰背叛了所有，辜负了师父的栽培，欺骗了所有人。

“无法原谅……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你。”低沉喃喃着，脸上再也看不见一丝泪痕，只看见阴霾阴沉的双眸，少年一瞬成长，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