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菩天溯洄阵开启了?”
澍香仙子讶异挑眉。
“玉壶心尚在,那胡桃儿也是我看着坠下无边涯的。北冥海能冰封一切,她断无活路……那又是何人祭阵?”
手下白衣皆垂手不语。
“此阵为血傀儡而设,若连何人祭阵都不晓,谈何控制?”
澍香仙子话音低沉。
有一白衣踌躇片刻道:“王设下四方大阵,少一个应该也没事吧……”
她话音未落,白绫一闪,已将她击飞出去。
“蠢货!”
澍香仙子面色疯狂,“王特意托付之事,只可成,不许败。”
“是!!”被击飞出去的女子忙颤抖着匍匐在地。
大殿里一派肃寒。
忽而,一道紫电从天边而来,那炫光眨眼便在澍香仙子面前炸开,化成两列菩天字:逐夜紫任务失败,七日后执行东乙计划。
澍香仙子见状,先是嗤笑一声:“这蠢弟弟一如既往扶不起。”她心中巨石放下,有逐夜紫的失败在前,她这小小瑕疵也算不得大事了。她双眼微眯,敛了厉色:“叫郑璇公子过来。”
郑氏不是想和长坤门争东郢岛的灵脉吗?暂时许给他们也未尝不可。反正等献祭结束之时,人也好,物也罢,都会成为菩天的养料。
苍苍远山,幽幽云烟,声声悲曲。
“师父……”白衣男子在老者身旁跪下。
文冀昌骤然衰老了许多。
他叹了一气:“为师对不起师兄。”
文冀昌所言,乃文冀昌的师兄,易微尘的大师叔胡边歌,胡桃儿的父亲。
易微尘默然不语。
“桃儿是个可怜的人,为师一直对她不抱有修为的期望,只希望她开开心心的,平平安安的……他们此番历练,有无恕、疏台、友檀在侧,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才对……”文冀昌话音三颤。
“师弟师妹们,当是遭遇了险境。之前二师弟传音,道他们去魔云雪窟探查魔物底细,为三师弟证清白,恐怕正中敌手下怀。”易微尘道,“师父,徒儿请命,前往魔云雪窟,救出师弟师妹。”
“微尘,你如今已经是长坤门掌门了,长坤门需要你。”文冀昌劝道。
“还有师父和诸长老坐镇。”
“阿鸾神兽还需要你的安抚。”
易微尘沉吟片刻后,道:“师父,徒儿已经留了三缸至阴之血,皆封存在石窟之中,当能撑上三十年之久。”
之前,易微尘一直用精血行血祭之礼。精血内的菩天阴气并不浓郁,只能安抚神兽三月之久。而若能取体内至阴之血,则一次便可安抚神兽十年。只是要取至阴之血便得在会阴处动刃,疼痛难忍,近千年来已经没有阴属双生愿意以至阴之血行祭礼了。
文冀昌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傻孩子!谁让你放至阴之血?你可知——”
“师父,徒儿不怕疼,只怕不能为师父解忧。”易微尘诚恳道,“师妹尸骨未寒,师弟们命悬一线,难道我身为大师兄,仍要蜗居在芳菲雾林吗?!”
文冀昌一时沉默。
“为什么?师父总不愿徒儿出去?”易微尘总算问出了心里憋了数月的问题。
“因为,你不知晓世人之丑恶!”文冀昌怒斥道,“师父能力有限,只能护你在芳菲雾林不受他人欺辱!”
“师父,徒儿有剑——”
“有剑顶用个屁!”平日和和气气的文冀昌竟然爆了粗话,已是满腔怒火,“当年云沧山的道明剑尊,无人可敌,最终结果如何?他的妹妹,胡桃儿的母亲,碧波宫的兰瑛上仙,结果如何?!”
易微尘微微睁大眼,被师父反常的态度所惊。
“你没见识过,为师告诉你!千年前,魔族进犯人间界,云沧山为人间第一关,道明剑尊为护天下太平,携神兽麟狮迎战,英勇退敌,却身受重伤。他体内阳气随血液流失而溢出,引来歹人惦记。当时的三大派联合围攻云沧山,逼道明剑尊赴天池疗养。众人看似为剑尊疗伤,实则行欺辱之事。若非其弃徒云释悠屠尽三宗,恰巧被当地的世家撞破,世人恐怕都被蒙蔽在鼓中。”
“你以为,世人知道真相后,会讨伐三宗吗?大错特错,他们只会想:既然捉不到剑尊,便捉剑尊的妹妹。做哥哥的都可以成为炉鼎,何况同血缘的妹妹?枉碧波宫仰仗兰瑛仙子庇护多年,竟然第一个背叛仙子。”
“师兄仰慕兰瑛上仙许久,听闻不对便去救援。我不知师兄经历了什么,只知道碧波宫发出了对师兄的通缉令。待我按师兄指示,寻到师兄时,上仙已经陨落,留给师兄一个不知道是和谁结合生下的孩子。师兄给她取名胡桃儿,当作自己的女儿带。”
“师兄执意要杀碧波宫上下,一去不返,我本欲同去,却被师兄使计绊住。不过一月,师兄魂灯骤灭。五年后,隐踪疗伤的剑尊归来,竟已入魔。剑尊屠尽碧波宫,封印了云沧山,不见踪影。”
“我本来不知道为何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