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自身也不认为值得自己信任,可令人震惊他竟对‘死亡’抱有奇特的信任感,‘死’在他的潜意识里竟是一种代表信任的解脱。
如果没有这段巧合般的精神传递,亚历克斯不会知道伊丝琉尔内心真实的扭曲,如果以后没有人陪伴引导他,他更无法想象他的未来。
可是他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继续为他考虑未来,似乎已经不可能再是他的事……
不知道伊丝琉尔是会高兴他终于死了,还是会恼怒他居然在没有帮他彻底覆灭卡列宁之前提早死了。
他对于他,利用远大过于喜欢,欺骗远大过于信任,他一直知道,也习惯了。
可他爱他,无可救药的爱他。
究竟爱他什么呢?
爱他美丽的外表、爱他优雅矜持的举止、爱他曾经童稚天真,现在深藏城府的眼神……
他如此肤浅的被一个完美的躯壳吸引,
而后沉沦在被掩藏在这完美躯壳内的苦涩灵魂。
忧郁、沉重、背负枷锁,
却心向自由,无人能够真正束缚。
他那么坚韧,是污泥里迎着信念顽强生长的花,是泥潭中艰难跋涉的高傲天鹅,他身染肮脏,却纯洁如故,如此执着,向着既定的目标将生命也置之度外的前行,不畏飞蛾扑火,也不惧螳臂当车。
有了目标,便坚定的要去达成,哪怕周围的世界会被破坏,哪怕连自己也要被摧毁。
他大无畏,他心有利剑,
他让他看到生命不同的光。
可他那么执着的追求着自己的追求,看不到沿途他朝他一次次伸出的手。
过于执着的恨,足以让他看轻一切的爱。
亚历克斯沉默的,在心中微微的笑了。
明知自己将要死去,却还是想最后再对他说一句:
昨天是你的生日,我竟没有陪伴在你身边……
生日快乐,我的伊尔。
我要爱你,我会救你。
*
伊丝琉尔抱着亚历克斯的身体,有些恍惚。
这时候他在想:我为什么不觉得高兴呢?
人说如愿以偿必定是高兴的,可他明明如愿以偿了,又为什么不高兴?
霍华德死时他高兴;霍兰死时他高兴;杜维纳死时他高兴;军部那些可能侵犯过他的雌虫死时他也高兴;到克莱尔时,可能是麻木了,不觉得高兴。
可现在亚历克斯死了,为什么他觉得难过了。
但转念一想,喜欢的人都死了,他不应该伤心难过吗?
他就知道,自己会伤心的。
心乱如麻,那点微妙的喜欢总是在扰他心神,
连夜逃脱皇宫并非是惧怕任何一方的惩罚,亚历克斯在他心里一直是强大到必胜的,他只是知道自己很可能又一次下不了手,所以想要暂时逃避。
可是一味的逃避只会让他越来越不敢面对,也许精神力经过进化能变的很强,可他却觉得自己向来坚固的心正在变的软弱。
出生在军妓营,他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不会平淡,他必须拥有一颗坚硬的心才能在那种残酷的环境中存活,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只知道哭泣的毫无威胁的小雄子,天真为难的眼神能让两名军雌用武力争夺一晚他的使用权。在六岁之前,他甚至可以向经常出入雄父营帐的军雌撒娇请他抱他去训练场观摩训练,他们都还以为他只是个无知幼崽,然没有人知道他早早就已经观察出他该如何扣动一把枪的扳机、该如何不用精神力手动操作机甲,该用怎样的言谈举止可以让军雌更宠爱,更放松的对待他。
雄父教给他的科技知识同时武装了他的头脑,知识告诉他科学会打破愚昧,理智终将战胜情感。
他以此为信条,坚守着自己的理智,把目标在眼前一条一条列好、达成,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从不为谁动摇,
他为自己的理智感到骄傲,它帮助他逃离军妓营,为他抢夺自由,只要军妓档案被销毁,只要亚历克斯死去,他就最终夺回了真正的自由。
可他的情感为亚历克斯一次次动摇,他想要逃避,而命运终于逼迫他在全无准备间做下了完全理性的抉择。
他清楚自己喜欢亚历克斯,但喜欢终究不是能让人盲目交付一切的爱,仅仅是喜欢并不妨碍他冷静果断的下手。
情感永远不应该战胜理智,他一遍遍告诫自己绝不能意气用事。
若被情感战胜理智,对军营附近居民的怜悯就会让他到现在还在底层军妓营重复被强迫被凌辱的命运,
他不愿意。
我明明能够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凭什么要为这群人放弃?
所以哪怕伤心难过,也没有心软。
他做的没错。
所有的事,他都没有做错。
不需要谁能理解他,这世上命运惨淡者太多,他无法理解他们的懦弱,便也无所谓自己能被谁理解。
他坚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