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他的屁股，便哼着歌离开了；哈德森则是点上烟斗，如以往一般驾驶马车上路。

这是巧合吗？今日的送货地点也包括了班的居所。

他是在往这里送过几次酒后才意外发现“科尔.理查森”居然是班的新名字，如果他是班，绝对不会希望在这里遇见熟悉自己过去的人。

若真是巧合，昨天班又为什么要凑上来？

最近频繁的相遇令哈德森麻木许久的神经重新变得敏感，但他也没想出什么头绪。

待到了班的府邸后门，他边卸货边和前来收货的男仆杰洛闲扯：“你们在前几天不是刚买过一批酒吗？消耗得太快了吧。”

“理查森先生最近宴请了不少人，你们的威士忌非常不错，他送了不少出去。”

“哦，那是当然的，要我说，整个波士顿没有哪家的威士忌能比那个婆娘酿得更好。”

“可惜你们其他的酒不够好，不然就能一起订货了，我也不需要来来回回收货，真够麻烦的。””

“这得怪仁慈的上帝，他只给了杰西卡酿威士忌的天赋，如果她什么酒都酿得那么好，其他地方就得倒闭了。”

“哈哈，为了其他酒厂的生意，我只能辛苦一点咯。”

“说起来，门口来了不少人，你们府上在举行宴会吗？”

“是的，所以你来得正好，管家正把我们指挥得团团转，我来之前他还在训我，该死，那群客人怎么会在意我的背挺得够不够直，他们根本不会看我一眼。”

“唉，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羡慕你，看上去比我这种拉货的人体面多了，你走上街去，兴许会有人把你当作个有钱公子哥呢。”

男仆隐隐有些骄傲，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他瞬间挺起的背脊说明了他的得意：“也只有你会这么觉得，那群上等人可不把我当回事儿……”

卸完货，收了钱，哈德森正要驾驶马车拐出小巷，却见到一个熟悉的人。

中等身材，戴着帽子看不出来头顶有没有斑秃，一双下垂的浅棕色眼镜，鼻子略带鹰钩。

尽管这个家伙改变了发色，又改留起了八字胡，但哈德森从他行走时微瘸的姿态和极具个人特色的憨厚笑容里认出来，这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哈德森把马拴在路边，慢慢接近这个男人，男人没有似乎没有自己的马车，他是乘坐租赁马车来的，慷慨地付完车资，正要进入班的府邸。

在离男人还有约3英尺的距离时，哈德森喊道：“埃弗瑞。”

男人动作停顿了一瞬，可他没有回头，就像哈德森喊的不是自己一样，自顾自朝前走去。

但哈德森直觉认为自己没有弄错，快步上前抓住了男人的肩膀，强行摘掉男人的帽子，在男人的咒骂声中翻弄他的头发，终于在右脑后方找到了一处斑秃。

“就是你，狗娘养的杂种，！”哈德森怒不可遏。

埃弗瑞.摩根，正是这个家伙骗走了哈德森一大笔钱。

摩根过去混在中产阶层的圈子，除了哈德森，还骗走了不少人的积蓄，哈德森的邻居波恩一家就是被他骗得破产，住在56号的落魄贵族巴泽尔在得知受骗后直接吞枪自尽。

哈德森自己在知道摩根所说的投资项目完完全全是一场骗局的时候，手脚立刻变得冰冷，直愣愣倒在躺椅上，只觉得浑身无力。

他们那群受害者也试图寻找过摩根，但摩根从一开始就打算给他们下套，早就逃之夭夭。

而如今他却现身在这条全是有权有势之人的街道，打算参加班的宴会，哈德森猜测，或许他已经不满足赚穷人和中产者的那么一点钱，眼睛放到了更高层次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