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允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西斯踹下了床。

他扶着腰在床榻上跪好，“陛下，臣有罪，臣把陛下踹下床。”

“咳，没事?朕恕你无罪了。”

“臣不敢呐。”晏允拖着长音，“万一明天陛下突然想起来要算账，臣可受不住了。”

“皇后，你不要阴阳怪气的，朕可是皇帝！昨日之事，朕和你道歉还不行吗？“

“陛下可真硬气。”晏允翻了个白眼，“那陛下就先别起来了，我再睡会儿。”

西斯：人可以跪下，但嘴一定要站着。

晏允原地倒回去，把被子拉过头顶当场入睡。

西斯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会儿，确认晏允是真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松了口气。

“十分钟都跪不住啊陛下。”

故意拉长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谁，谁敢让朕跪下，朕刚才是给你脸了，你别蹬鼻子上脸啊。”西斯嘴比谁都硬，但跪下速度也是比谁都快，“唉，长太高了空气不好，还是低一点的地方喘气舒服。”

“哼。”

等晏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晏允翻了个身看到西斯还跪在床边，手撑着脸侧躺在床上。

“陛下，这低一点的空气闻着舒服吗？”

“那，那当然舒服了，朕平日里高的空气呼吸多了，这猛一下尝试一下低的地方，那也是一种不一样的风味嘛。”

“是吗？陛下是真不打算跟我讲讲到底为什么了？”晏允换了只手撑脸，趴在床上问西斯，“若是下次你打算直接要我的命呢？我就是做鬼也得死的明白一点吧。”

西斯忽然爬上了床，将晏允揽进了怀里，“也不是不能说，如果你真的想听的话。”

“事实上，这件事情可能非常的长，事关我的母亲，先皇，以及他的贵妃。我应该想想，该从哪里开始讲。”

“从你愿意讲的地方说吧。”晏允故意学了西斯的语气，“事实上，这个故事非常非常非常的长。”

西斯被逗得笑了一下，严肃的气氛荡然无存。

“或许你听说过我父亲的那位贵妃，他一生最爱的女人，索菲亚。”

“也是我的母亲和我，悲剧的源头。”提到索菲亚，西斯厌恶的情绪表现的非常强烈。那是晏允第一次看到他那么明显的表达出对谁的喜恶来，在之前哪怕恨不得把那群朝臣拉出去问斩的时候，西斯都能保持住他的笑容。

西斯的故事的确很长，但总结一下无非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悲剧。

一个懦弱的男人不敢反抗自己的家庭，娶了一个父母满意的妻子。却在上位之后又把自己曾经的爱人带回来，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无辜的妻子身上，认为是妻子害的他和爱人分离，连带妻子生下的孩子在他眼中也是个见证了他屈辱的证物。

“索菲亚，他的爱人，以前被称为帝国玫瑰，埃尔德公爵的妹妹。”西斯哼笑一声，“可惜，这位帝国玫瑰现在不知道在贫民窟哪个妓院里当着最廉价的妓女呢。”

晏允不由得皱了眉头，“但整个故事的悲剧，来源于你的父亲。”

“是的，我不否认这件事情。事实上，如果索菲亚没有试图谋害我的母亲，在我上位之后至少会让她体面的做个贵妇。”

西斯摸了摸晏允的头发，“如果她没有试图将我的母亲送入妓院的话。”

“你不委屈吗？”晏允亲了亲他的唇，“我听人说过的，你在登上皇位之前，受过很多苦，也是因为你的父亲和索菲亚吗？但你刚才完全都没有讲。”

“无所谓，都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西斯停顿了一下，“事实上，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有人对自己的孩子....“”

他又叹了一口气，“算了。”

晏允看着他，虽然西斯嘴上说忘记了，但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忘记了的样子，对于父亲的怨恨完全写在了脸上。

晏允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西斯，隔着漫长的时光和生死的距离，他依旧在执着的问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肯爱他。

他又探身过去亲了西斯一下，“无论你的父亲是怎样的人，至少已经过去了。你的母亲永远爱着你。我也是。”

西斯捧着他的脸，和他接了个漫长的吻，漫长到跨越了时间，让现在的爱人，拥抱了曾经的自己。

“不对。”

晏允突然推开了西斯。

正沉浸在和爱人打开心结的甜蜜亲吻中的西斯忽然被推开，满脸懵逼。

“那索菲亚是埃尔德公爵的妹妹，那她不就是露丝的姑姑。可是你昨天对待露丝的时候，好像态度并不算特别差，而且有一个身为公爵的哥哥，怎么会让妹妹沦落妓院。”

西斯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的小妻子居然接吻的时候还在想这些。

“宝贝，你这样会让我很挫败，我会怀疑我的吻技的。”

西斯又黏黏糊糊的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