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死了。
在周家晚宴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杀了。
甚至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身为军统的三大元老之一,林源的死给剩下两个老东西敲响了警钟,当夜便急匆匆赶来,拍着桌子勒令立刻找到凶手。别人给他们面子,霍毅可不。
他叼着烟坐在沙发上给沈星剥橘子,剥了满满一碟,分明不将人看在眼里。这番景象落在其他人眼里,有些人暗戳戳的就盘算着要换个队伍站了。
“霍司令,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此人姓张,人都尊称他一声张老。张老拄着拐杖,尖尖的拐杖尖笃笃敲了两声地板,配合着苍老的嗓音。
“交代自然是有的,但人又不是我杀的,你找我要什么交代。”霍毅抛了抛手里的橘子,幸灾乐祸的架势一点也没有遮掩的意思,“我要是你,我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省得一出门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老指着他指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了,他恨恨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还不给我查!”
好好的一个宴会变成了凶案现场,林源还死不瞑目的躺在沙发上没人来收尸,宾客责怨声载道的抱怨着检查人员的粗鲁和无礼。
沈星霍毅与严择安三人坐在一个角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韩城带着徐青过来,笑呵呵跟霍毅打了声招呼,在不远不近的沙发上跟着坐下。
沈星的注意力被徐青吸引,视线追着人跟对方对视上,得到对方疏离的客气的微笑。
总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
沈星想。
韩城倒了酒晃了晃,开口道:“择安,你之前跑哪去了。”
严择安颔首问好,态度拿捏的到位,一副虽然熟但是又有些疏离的样子,“遇见了熟人,多聊了两句,就上楼休息了一会儿。”
说话间,一个舞女被粗暴的拽出来,兵痞子一样的人一脚将女人踹倒踩在她得背上,手上的枪保险拉开,咔哒一声抵上女人的头。女人吓得抖擞着身子,哀叫着为自己辩解。
严择安认出来那个女人,是那个被林源搂在怀里的,他皱了皱眉,收回视线。没有过去的打算。
韩城也看见了外甥看的人,“你认识?”
“不认识,只是觉得可怜,抓不到人就随便拉一个人顶替。”
那厢女人脸上精致得妆容已经哭花,头发散乱,直说这不是自己,张老在女人面前停下,挥挥手示意将人扶起来,手上握了只帕子捂住口鼻,端得一副不小的架子。
“不要怕,我们不会随便杀人,你跟在老林身边挺久了,要是想杀他,早就下手了。你看一眼周围的人,只需要告诉我你怀疑的人就好。”
歌女强颜欢笑的扯了扯嘴角,在看向严择安这边时停下,眼睛里迸发出光亮,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尖着嗓子指着严择安。
“是他!就是他!是他杀的!不是我!”
严择安面色不变,对四周的视线视而不见,稳如泰山,“女士,虽然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但仅仅因为这一面之缘就指认我,是不是有失妥当。”
“就是你!一定是你!”歌女像是被刺激到,她奋力挣脱了几个人的手,谁也没看清她得动作,只听见砰一声,尖叫声轰然爆发,张老的脑袋被开了一个洞,砰一声栽倒在地。
原本抖抖嗖嗖的歌女拽着兵痞子的胳膊夺过那把枪,如游鱼一样窜如人群之中,这下谁还管那什么林源,四周乱哄哄的混杂着枪声。
只有严择安望向二楼某一处,恰好看见一片衣角,他喝了一口酒,跟着霍毅他们围观这场混乱。
一场周家晚宴,死了两个元老,真凶逃脱尚未被抓住,这可以说是近半年最好笑的笑话,至少半个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囧事。
三大元老只剩一位,请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霍毅经此可算是将权力收了个七七八八。他闹着玩一样的派了人继续追查凶手,拎着一盒点心晃悠着回了他的公馆。
沈星全程游离在外,该吃吃该喝喝,还要考虑该怎么把严择安劝走。正吃着新烤出来的饼干,霍毅就回来了,手上除了一开始拎着的点心,还多了一份信函。
韩城已经决定和霍毅合作,便遣人送来信函一约,只是信上还说着要把沈星带上一同前往。即使不说,霍毅也不愿意将沈星一个人放在家里——谁知道严择安那只黄鼠狼会不会来偷鸡。
约定的地点在将军府,与此同时,在他们之后,严择安也跟着来了。一改他长衫的穿着,严择安也穿了一套正式的西装,站在韩城旁边。
霍毅一见他就没有好心情,板着一张脸与韩城握手,韩城也不嫌他冷脸,热情的介绍了严择安。
“霍司令,欢迎啊。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外甥。”
“霍司令,好久不见。”严择安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让霍毅见了就想给他一拳的样子。
倒是沈星因为惊讶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将军,都安排好了。”徐青礼貌敲了敲门,被韩城喊过去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