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清醒。

等待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加尔睁开眼睛的瞬间，阿诺斯便预先察觉到般放下了那本厚厚的精装书。

在和那双黑色的眼睛对视的时候，他冷漠的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惊诧。

不光是因为这个颜色，更是因为其中毫不作伪的惊讶、疑惑、兴奋，以及.....贪欲。

眼睛的主人发现了他，于是起身，对着他露出了艳丽的笑，如同淬了毒的玫瑰。那张原本充斥了神性的淡漠的脸，在此刻变得妩媚鲜活，从高不可攀的神圣，堕化为了荼蘼的艳香。

他柔弱地依附到了阿诺斯的身上，身体柔软而又芬芳“是您救了加尔吗？”清冷的声音压了低，含了蜜，甜丝丝的勾人。

见阿诺斯没有回答，他又收敛了神色，美丽的眼睛里含着如絮的哀伤，泫然欲泣“谢谢您救了我，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我的家乡和我的父母早在饥荒中化为了灰烬”敝体的衣袍如同不经意般滑落，露出胛骨处狰狞的，象征奴隶的印记。

“您能让我留下来吗？”包含着希望的目光，仿佛那个人就是他唯一的救赎和稻草，再冷硬的心肠看到这样的美人也会软下。

看完这场精彩的表演的阿诺斯收敛了异样的神色，玩味地笑着。

这是一个名为加尔的，出身贫寒，颠沛流离的人类。而不是那个有着鎏金色眼眸的，诞生于纯白之地的神祗。

神明可以在蒙昧中接受神性的浸渍，但拥有确切种族的之后不可避免地会收到种族和后天环境的影响。

他是加尔，但又不完全是加尔。

他是身为人类的加尔

一条艳丽的，有毒的美人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