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自言自语似的呢喃,喊了她好多好多声“情书”,“情书”,“我的小情书”。
韩锦书其实一直有个疑问。
两年前与言渡相识,自他们新婚开始,他就经常将她喊作“情书”。
韩锦书非常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她洗完澡坐在床上,紧张到全身发抖胃部痉挛,差点吐出来。言渡赤着身从浴室出来,神色一如初见时那样清冷淡漠,无波无澜。
见她这副模样,他在她身旁坐下,伸手轻轻捋了捋她鬓角的发丝,然后就将她揽入了怀中。大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出现应激反应的小猫。
言渡很绅士也很冷静,许久之后,才嗓音低柔地问她:“可以吗。”
彼时,一式两份的结婚证已经发到他们手上,被至亲见证参与的婚宴已经结束,韩锦书已经在上帝面前宣誓成为言渡的妻子。无论贫穷富有,疾病健康,都要和他携手并进不离不弃。
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韩锦书内心翻江倒海,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那个夜里,言渡极尽温柔地疼爱她,也是像这样抵着她不停低语,喊着“情书”。
韩锦书很想问问言渡,为什么这样叫她。
但身体和大脑都太过疲惫,她最终没有机会问出口,便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言渡订的航班是早上十点十五分起飞。
韩锦书定了闹钟,八点便拖着残躯从床上爬起来,进到浴室战斗。洗漱,化妆,换上出门的衣物,选好要拎的包,她足足花费了四十分钟才收拾好自己。
言渡也起得很早。
韩锦书收拾自己的时候,他便在书房工作,边修改方案边等她。当言氏市场部收到ceo返回的方案书时,言太太终于哐哐两声,敲响了言渡书房的门。
言渡从电脑后面抬起头。
韩锦书一身千鸟格呢子套装,一手拎包一手推着她的超大号行李箱,朝言渡绽开笑容:“久等了,走吧。”
她模样生得好,平日各种保养措施毫不吝啬,素颜状态便好看,此时描眉画眼精心打扮,更显得美艳逼人。
言渡被那过分耀眼的美色晃了下眼,半秒才凝住神,关了电脑,拿起外套站起身,离开了书房。
从韩锦书身边经过时,他自然而然,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
韩锦书滞了下,说:“这个我自己拿吧,你还有自己的行李。”
言渡说:“我们只有这一个箱子。”
韩锦书微诧:“可这是我的行李箱,你的呢?”
言渡语气淡淡:“我只有一个小号旅行手袋,放了些换洗衣物。刚才你化妆的时候,我已经放进你的箱子里了。”
韩锦书默。
好吧,怪她从小到大没有和同龄异性出游过。确实想不到,男人女人的差异会如此大——同样是出远门,同样是精致人,她的行李几乎塞满整个29寸行李箱,而言渡,居然只有一个小号旅行袋。
出了公馆,黑色宾利早已等在大门口。
见言渡和韩锦书出来,司机阿杰连忙上前,从两人手中接过行李,放进后备箱。
韩锦书看见多日未见的司机小哥哥,热络地招呼:“阿杰,好长日子不见,听说你当爸爸了,恭喜!”
腼腆的俊朗青年笑起来,憨憨厚厚:“谢谢夫人。”
言渡和韩锦书上了车。
坐稳后,韩锦书理了理外衫下摆,又想起什么,随口问驾驶室里的小哥:“前两天你在照顾你太太坐月子?”
阿杰发动汽车引擎,说:“谢谢夫人关心。我太太这段时间住在月子中心,我每天晚上下了班再过去。”
韩锦书不解了,“那你最近没有照顾她?”
阿杰:“月子中心配了专业人员照顾。”
韩锦书皱了眉:“可是。你前几天不是请假说要照顾家里的产妇,所以言渡才不得不每次都自己开车吗?”
阿杰:……
阿杰:???
短短三秒钟,阿杰额头冒出了颗豆大的冷汗。他一头雾水,心里也如十五个吊桶在打水,惶惶不安。惊疑不定之间,只能悄悄透过中央后视镜,偷觑一眼他家老板的脸色。
大boss神色自若,随意交叠着一双大长腿,正垂眸看今天的财经报纸。仿佛根本没听见他和老板娘的对话。
只颇不经意地撩了下眼皮,也透过后视镜,瞥他一眼。
只这一眼,阿杰豁然开朗。同时,也生出感慨:boss为了能和太太单独相处,真真煞费苦心。
忖度着,阿杰从容一笑,说:“是的太太,我前几天的确在照顾产妇。”
韩锦书不懂了,困惑道:“可你刚才还说你老婆住月子中心。”
阿杰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家的小母猫也刚生完,我请假照顾我家猫去了。”
韩锦书:……¥
她身旁,言大boss看着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