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晕倒,被送进了急救室,诊断是突发性脑梗。”
“脑梗?”韩锦书悚然一惊,更急:“那、那南姨现在怎么样了?”
弗朗回答:“一个小时之前已经脱离危险,生命体征平稳。”
听见这话,韩锦书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念叨道:“幸好幸好,菩萨保佑。”
一路小跑上楼,在住院部顶层的单人病房里,韩锦书见到了才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南姨,和那个让她心心念念整日的男人。
南姨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双眸紧闭,呼吸平缓,身上的心电监护仪已经撤去。
言渡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清冷的面容仍旧看不出太多情绪。
余光里看见韩锦书的身影,言渡徐徐侧过头去。冷冽无波的视线在触及她的脸蛋时,忽而变得缱绻。
他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朝她伸出右手。
怕吵醒南姨,韩锦书的动作很轻,垫着脚,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
她走到言渡面前,自然而然便把自己的手放进他宽大有力的掌心,然后收拢五指。
韩锦书垂眸打量着言渡的脸,几秒后,她双手用力握了握他,轻声温柔道:“你不要太担心。老人年纪大了,身体难免出点小意外。南姨一定很快就又生龙活虎了。”
姑娘的手掌指骨纤细,小小的,触感柔软,温暖地包裹住他的右手。
言渡眸色深沉。他盯着她看了会儿,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牵着她悄无声息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上,韩锦书奇怪地眨眨眼,将声音放大些许:“我们不再陪陪南姨吗?”
言渡说:“等下回来。”
韩锦书不解:“那我们现在又去哪里?”
言渡语气淡而柔:“带你去吃饭。这个时间点,你该吃晚餐了。”
韩锦书:“。”
韩锦书就这样顶着满脑袋黑线,被温柔的暴君一路牵着走,牵进了疗养院的餐厅。
这个餐厅是城南疗养院的食堂,平时老人们吃饭,都是护工把餐食端进房间,餐厅几乎不怎么使用。
此时夜幕低垂,偌大的餐厅里只给大老板和夫人留着一盏灯,也只有韩锦书和言渡两个人,
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又是她和俞沁微博被污蔑,又是南姨遭遇意外,韩锦书其实没什么胃口。只随便要了几样小菜填肚子。
胡乱几口吃完,她拿纸巾擦干净嘴,正准备拉着言渡回病房。对面却冷不丁抛来一句话。
嗓音清清冷冷,很好听的一个短句:“情书,对不起。”
韩锦书:“……”
韩锦书愣住,旋即嗖一下抬起脑袋。
言渡坐在她对面的餐椅上。面前的食物,他一口未动,从头到尾就只是平静而笔直地注视着她。
“……对不起什么?”韩锦书很茫然,更多的却是错愕。
她没听错吧。
言渡,居然会跟人道歉?
韩锦书:“你怎么忽然跟我道歉?”
言渡盯着她的眼睛,柔声道:“今天你遇到麻烦。可是南姨突然出意外,我在这里守了几个钟头,没能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又没怎么样,你陪我做什么,当然应该来守着南姨呀。”韩锦书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又觉好笑:“你……就为这个跟我道歉?”
言渡摇头:“不是。”
韩锦书又不懂了:“那你是为什么?”
言渡回答:“作为你的丈夫,我本应该将你保护得很好,让你每天都开心,快乐,无忧无虑。让你接触到这些烦心事,是我的错。我感到很自责。”
韩锦书汗颜:“……你只是跟我结个婚而已,又不是卖给我了,不用对自己要求这么苛刻吧。这件事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完全没必要自责道歉。”
韩锦书想了想,又说:“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要是在世界上生活的人,都会遇到烦心事。避免不了的。”
言渡黑色的眼睛深深看着她,片刻,他温和地说:“所以,这就是我以前想把你藏起来的原因。”
韩锦书呆住:“……藏?起来?”
他在说什么?
“对。”
直视她亮晶晶的明眸,言渡轻声续道:“以前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丑恶狰狞,会令你苦恼,把你弄脏。所以,我想把你藏起来,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找到你,保护你,触碰你,拥吻你。这样,你就能被保护得很好,因为你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
韩锦书:“。。。”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韩锦书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言渡这番话。
好变态。
好可怕。
但是……又让人怪羞耻的。
韩锦书眯了眯眼,沉思了十秒钟左右,然后站起身,走到言渡身前,伸出手,把他的脑袋嗖的下摁进怀里,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