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愈发重了,您当真不去瞧瞧?”
成璧摸了摸心口,只觉少了那块碎玉有些不习惯。先前走得急,竟将那物落在容珩榻上,正想着今夜再去一遭将之取回,听闻王福德在旁禀告,便淡淡道:“这回又是谁家给了孝敬?老用这么一个借口,也不嫌腻。”
王福德老脸一苦,“圣上误会奴才了!这回可不是奴才虚言,秦君仪景况不好,碧霞宫上下人人皆可明证……”
“不就是箭伤,朕都许他随意取用库内草药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成璧满脸不耐,翻了翻眼睛叱道:“一点点小事就来烦朕。你当真是愈发不会办差了。”
这秦徵羽回来也有几天了。皇叔偷天换日的法子一向灵光,当年带她出掖庭便无人察觉,如今家生暗卫也是来去自如,想想便叫人如坐针毡。
昨儿晚上她出了丹樨宫,本是想去瞧瞧他的,故而才将那盒药膏备在身上。然她行至半路,在一墙之隔的宫道上来回踱步了许久,终究还是未曾入内。
她犹豫,有那么一点确然是担心秦徵羽伤重,可毕竟是她自己出的主意,偏要将他送回虎口撕咬得鲜血淋漓。再是暗卫也有血有肉,又不是可随意揉捏的面人儿,怎会不恨不怨?
成璧心中掠过一丝丝怯:徵羽总是为了她弄得一身伤,她又不是无心无情之人,这时候多少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承不了的情,避开才是正道。她已是帝王,牺牲必不可免,端看她一颗心锤炼得如何坚定了。且临楼王疑心病重,她才寻了借口大闹一场,摆出个将秦徵羽弃如敝履的样子,若经他一验便心疼地迎上去,岂不是自打脸面?傻子才瞧不出这是他二人的一场戏。
王福德无奈,其实秦君仪的状况,比他这短短几字严重太多。碧霞宫那边露了口风,估计也就几日光景。不过女帝坚决,他也不敢再言,免得讨了厌烦。
反正该铺垫的已然铺垫了,万一后头人真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见女帝正一脸淡静,心无旁骛地处理政事,心下便安了许多。
这天下已是赵成璧的天下。世间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的步伐,天家无情,自古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