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一直分外平静,若不是他一身汗湿,任谁也瞧不出他究竟哪里疼。“这个呢,”成璧从云舒手里取了瓷瓶,在他眼前一晃,“是朕命太医院新研制的牵机引,换了个方子,效力不减,主取它长久磨人的功用。今日这一枚,只是个引子,往后每隔七日,你都会在无止尽的痛苦之中挣扎沉沦。到那时候,朕手上剩下的药,就成了你纾解的灵丹。”她温平地笑着,丽容妩媚一如艳鬼,“你会像今日一般,伏在地上,像狗一样爬到朕的脚下,再苦苦哀求着朕,用另一枚毒药来给你续命。不出叁月,你这位西洲第一小谋臣便会神思迟滞,日日惊厥,连人与物都不再认得了。”白音听罢并不意外,也未有惊惶,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娘子的模样,我总会认得的,其他的,就算淡忘了也无妨事。这药于我而言……咳咳……用处不大……”“怎会无用?狗儿哪有脖子上不套项圈的?”成璧把他的手一拉,“你乖觉些,听朕的话,偶尔也帮朕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朕心情舒畅了,说不准便晓得疼惜着你,予你解药,且还放你回家。”“娘子说的,可是真的?”“千真万确。”白音得了她的应诺,立时便松开微蹙的眉头笑起来,“好。娘子知道,我一向是最听话的。”成璧也笑,这傻小子,想是疼昏了头,连这种骗鬼的话也信。这诺言她又没说时限,自然是待到西洲王庭覆灭以后才能放手的。既定了心,她便从瓶里又倒出粒异色药丸喂给他吃。这便是纾解之药。待这粒丸子送下去,只不多时,那白音的脸上终于又现出几分血色来,眉心抚平了,身子也不再疼得直打抖了。他缓过劲,便独个用手心撑着厢板默默地坐起来,咳嗽了两声。饶是如此还记得要冲她卖乖,“我已大好了,娘子不必担心。”“朕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