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阿圆跟着附和。
陆亦姗也不恼,四平八稳地吩咐婆子去把风筝捡回来。
她这副笃定的模样,倒是令肖梓晴捉摸不定。她将阿圆拉到身后,安抚道:“莫怕,谢世子那样的人,又岂会闲到帮别人画风筝?她定是唬我们的。”
“我堂堂靖海侯府四小姐,岂会唬你一个小户之女?简直天大的笑话。”她说:“我堂兄与谢世子交好,这是我托堂兄请谢世子画的。”
她继续道:“你且等着吧,一会婢女将风筝拿过来,你可莫要耍赖。”
一百两银子可不少,够这个褚家之女还一辈子了。
陆亦姗此前堆积了不少憋屈,此时此刻,见褚家女跟肖梓晴脸色发白的模样,就很是畅快!
湖中,一艘精致的画舫上,景王正在与人对弈。
他手执墨玉棋子,漫不经心地落在棋盘上,边道:“多日不见,世子棋艺长进不少。”
对面坐着一位紫衣锦袍少年,约莫十七八岁。青峰琼鼻,形貌昳丽,眉眼浅浅一笑胜春风,举手投足间流露一股世家公子的矜贵之气。
此人正是卫国公府的谢世子,谢弘瑜。
他笑道:“自从上次对弈败在殿下手中,我便回去看了许久的棋谱。”
萧韫莞尔。
“殿下今日怎么得闲来此处游玩?”谢弘瑜问道。
平日萧韫极少在这样的场合露面,况且今日还做的这般高调,直接上了他的画舫,引得南城湖畔的人都皆知此事。
萧韫淡笑了下,没说话,棋子往棋盘上稍稍一压。
谢弘瑜垂眼一看,适才好不容易布的局被他破了。这下也没心思纠结景王得不得闲的问题,赶紧想法子补救。
过了会,陈瑜静悄悄地进来,见两人正在安静下棋,犹豫着要不要禀报。
萧韫瞥了眼:“说。”
“殿下,褚姑娘那边发生了点事。”
这也不是陈瑜刻意去打听的,而是岸边动静太大,下头的人与他提了一嘴。再三思忖,觉得还是来禀报给殿下知晓为好。
萧韫动作不停,继续从棋瓮中捡起颗墨玉棋子。
“褚姑娘跟靖海侯府的四姑娘发生了争执,两人的风筝绊到了一处,靖海侯府的四姑娘说要让褚姑娘赔一百两银子。”
“什么风筝这么贵?”萧韫不紧不慢问。
“呃”陈瑜看了眼谢世子,道:“靖海侯府的四姑娘说风筝上的画是谢世子所作,价值千金。”
闻言,萧韫抬眼:“世子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给小姑娘作画?”
谢弘瑜无辜:“哪是我有闲情逸致,是陆三说堂妹哭求了许久,我于心不忍罢了。”
“属下见褚姑娘眼眶红得不行,像是快哭了。这”陈瑜小心翼翼去看萧韫。
萧韫勾唇,开口道:“既然指明是谢世子的画作,不妨让世子出面澄清一二。”
???
意思是,让他堂堂卫国公世子撒谎?
萧韫明晃晃地偏袒褚家姑娘,谢弘瑜目瞪口呆:“殿下,你这是让我作假。我谢弘瑜从小读圣贤书,上不欺父母下不欺”
“《棋经要略》回头让人送去你府上。”
“也不是不可以。”
谢弘瑜立即改口。
然后一脸正义凛然对随从吩咐:“你去一趟,就说本世子听说此事,特地派你去澄清,靖海侯府四小姐风筝上的画不是本人所作,乃赝品。”
随从:“”
陈瑜:“”
岸边,陆陆续续地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阿圆扯着二表姐肖梓晴的衣裳,紧张得不行。
她已经解释过是陆亦姗的风筝自己撞过来的,不是她故意的,可她没证据。
眼下,陆亦姗咬定要她赔钱,她哪里有这么多钱?
肖梓晴也心慌,她之前悄悄打发婢女回去喊她爹爹了,事关重大,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谢世子的画,拿去书画铺子都是可以估价的。若风筝上真是谢世子的画作,而靖海侯府非得让她们赔,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们恐怕只有认栽的份。
都是十一二的小姑娘,尤其阿圆身形微胖显得年纪更小,她圆润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大眼睛湿漉漉还泛红。
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始替她们说话。
“想来这个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天上风筝这么多,难免会磕磕碰碰。”
“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动辄就让赔一百两,这太欺负人了。”
“小姑娘,要不你们跟陆家四小姐赔个不是,好生商量商量,兴许能赔少些。”
“就是啊,这么多银钱呢,快去道个歉。”
陆亦姗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不为她靖海侯府说话,倒去为个小门小户女子说话,实在气不过。
冷哼一声当没听见。
过了会,有人说谢世子的贴身随从来了。
陆亦姗听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