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训练有素地合衣躺下,即墨姝眉头一皱,就要往墙上的洞里钻,怎料马失前蹄,不前不后卡在了中间,小腿一阵蹬也没能把自己蹬进去,最后还是姬融雪顶着近在咫尺的脚步声,一把将即墨姝拽进通铺里。
下个瞬间,门又被重重推开了。
凶狠老奶奶吊着眉梢,中气十足道:“睡了吗?”
云闲幽幽:“奶奶,我们已经睡着了。”
“嗯。那就好。”老奶奶空洞眼眶逡巡着室内,仿佛她真能看到似的,总觉得有些没来由的怪异,众人呼吸起伏,她实在找不到借题发挥的点,只能“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即墨姝被姬融雪压了个严实,怒而挣脱道:“我讨厌你!”
“圣女,我也没多喜欢你。”姬融雪冷冷把她再按下去,“但是你现在得先安静。”
果然,下个瞬间,有人去而复返,门再度大开!
冷风灌入,云闲偷偷睁开眼,瞬间,心头巨震,传音道:“大小姐,千万别看。”
前几次来的是没眼睛的老奶奶,这次来的更是重量级——
只来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正圆瞪着观察室内,悄无声息。
看来,即墨姝说的莲座混乱之征,越来越严重了。
第96章 梵心逆莲(十)
次日清晨。
三声佛钟。
云闲早起时看见老奶奶又慈祥地站在那, 就想起昨天那双眼睛。虽然只是双眼珠,但瞳孔颜色纯澈浅淡,看上去在眼珠子里也算是漂亮的……算了。还是不想了。
“今日便是具德上师的葬礼,佛陀会亲自住持。”老太颤巍巍道:“众人净面三次, 手用皂荚搓洗, 摘下饰品,跟我一齐进入大殿。”
祁执业一晚上无故被骂了八百次秃驴, 做梦都梦到自己面前吊着个胡萝卜被人骑, 早上起来脸色发青,恹恹对云闲道:“洗干净点。说不定等会要捡骨。”
“啊?”云闲一噎:“你们现在都是当面烧的吗?”
“……”祁执业道:“怎么可能当面烧?推到里面烧完了再拿出来……啧, 怎么越说越奇怪。”
说老实话,骂秃驴, 祁执业是不觉得在骂自己的。他虽知道民间有不少和尚笑话,笑笑也就过了,但骂秃驴就等同于骂他那群师兄。师兄他骂得, 别人骂不得。
但一想, 佛门里众人也天天骂魔孽要下八层地狱, 他竟有种互相骂谁都没亏的错觉。
即墨姝昨晚被姬融雪一压, 大觉没面子,竟然也没马上走, 而是仗着自己出窍期的修为把姬融雪压回来才算数,手段极其狠辣, 画面惨不忍睹,姬融雪活生生被压出了兽形!
在看到毛茸茸狮子头那一瞬间,即墨姝的眼神可疑地停滞了一瞬。
姬融雪也没抵抗, 只是无语道:“你满意了?”
不知道即墨姝满意不满意, 反正其他人看热闹看得很满意, 恨不得拍手再来一点。
那群幻影今日看上去更加呆滞了,云闲尝试着又插了一次队,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头:“老兄,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没什么不好的。没什么不能好的。”前面那人微笑回头:“很好啊我!好得很我!我的,大大的好!”
云闲:“……”好个屁啊!还有怎么说着说着还冒出来点东瀛风味?!
佛寺静立在不远处,线香萦绕,足足响了十八声佛钟后,老奶奶才带着众人前往大殿。
今日的大殿与昨日有些不同。几乎整个莲座的人与非人都来到了此地,院内跪坐之人密密麻麻,而院墙正中,停着一副木质棺材,就静静躺在巨大的菩提树下。
而即使在这般情况下,众人的唇边仍是挂着幸福笑意,虔诚地看向棺材。
张鹤严那拨人被老爷爷带到了棺木右侧,云闲则被带到了棺木左侧,老太太吩咐道:“开棺,将棺木送至大堂。”
云闲:“好嘞。”
她和张鹤严伸手,想打开棺木,怎料棺盖纹丝不动,好像钉在了上头一般,甚至隐隐约约还传来一股阻力。
云闲面上不显,心中暗惊。难道是具德上师……
“云道友。”张鹤严艰难传音道:“这棺材是侧开的,不是滑盖的,求你松手。”
云闲:“喔。”
这次,棺木骤然大开。棺内之人双手安放在腹部,其余部位被莲花尽数遮掩,甚至看不清面孔。
两人搬起棺木,只觉得手上重量轻到有些异样,两行人就这么静静进了正殿,垂着眼,手头陡然一重!
棺材落地,不闻声响,只听得耳边传来渐远渐近的梵音,有时如在耳边,有时又如在天际,莲花清香掠过鼻端,好像身处奇异之地,在场众人昏沉一瞬,险些就要沉迷,此时佛钟又如响雷一般炸起!
云闲猛然抬头。
笑面佛陀!
巨大到令人心惊的背坐佛像下,趺坐着一名女子,发丝尽白,如染霜雪。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