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之中,黄金是最保值的货币了,为什么会放在这里?明仁疑惑地停在佛寺中。难道是觉得真有神灵会帮忙保守吗?就这么放在桌上,很容易被人拿了去。
于是明仁守在这里,没等到形形色色的面孔,反倒又看到了那个瘦弱的男子。
他现在神采飞扬,还在不断和人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看到“菩萨显灵”,身边跟着的“女儿”却换了一个,也是懵懵懂懂的幼童。
明仁察觉到了有些不对。
那人意气风发,道:“都说了,佛祖呐,也是要吃饭的!你们天天往这上面供这菜叶子烂馒头的,谁要吃?谁爱吃?要供就供点好的,佛才肯帮你啊。”
其他人道:“佛祖慈悲,怎么可能有分别心?”
“没分别心?你看看佛门弟子,再说这话吧。”那瘦弱男子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你们不会都不知道吧?刚打起来那会儿,佛门住持就去了国主那,跟我们国主商量了事呢。”
佛像背后的明仁一惊,遍体生寒。
没有……没有!怎么可以胡言乱语!!不能让他再说了!!
她灵气尚未发出去,就攥回了手里。
她若是现在出手,绝对会暴露!
那人洋洋得意,将自以为的事情昭告天下:“我们国主答应,若是能合作,便给佛门捐一尊二十米高的金像!!二十米,你知道什么概念吗?你全家祖祖辈辈泥腿子不要命地在地里刨,怕是也刨不出半个小拇指!”
这已然超过了众流民的想象力。
他们对于皇城之人的生活之向往,仅限于东宫娘娘烙大饼,怎么能想得出二十米的金像得花多少钱,得挣多少辈子?
“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我说那群秃驴,平时天天坐在山上不问世事,现在哪有这么好心。”
“也正常,无功不受禄啊,二十米金像,我们交的税卖的粮都填了不少在里面,住持都快肥的流油了吧。呵呵!帮我们是理所当然,不帮我们,只能说是狼心狗肺了!”
明仁只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她飞快地离开,回山,途中又经过那道门前放着鲁班凳的平房。门仍是紧闭着,里头人影晃动,落在窗边,那家人没事。
没事就好。
她突然很想走进去看看,但她还是没有。
空间再一次停滞,此时的明仁明明有两个选择,其一,回到佛寺,她便可以听到接下来的话,或许之后事情便不会变成那样;其二,走进去。把这家人带离。
可她仍是一去不回地奔向了佛门的长阶。
纺车还在吱吱呀呀地转,那人还在得意洋洋地继续:
“你说我是为什么被救了两次?我看上去没钱?蠢不蠢,这世界上多的是金子买不到的东西!”
“我后来想了想,可能是这样。那时候我带的那女娃,在寺庙那儿磕破了头。血啊,汇集五行精华……你先别急,我跟你说,那可不是普通的女娃。那是五行属阴的,我不知道找了多久才找到那一个!皇城里多少达官贵人抢着要,说是能帮忙升官呢,现在虽说破相了,我也因祸得福了。……我在胡扯?都跟你说了,佛祖也要吃饭的啊!”
“……”
没过几日,宏愿国仅存的佛寺供桌上出现了珍贵的书画。
珠宝。上面染着血迹,不知道是从谁耳朵上扯下来的。
金子,银子。
供佛讲究的是干净整洁,心存礼遇,就算只是供路边摘下来的野果子都很好,从来跟排场就没有关系。
明仁开始慌张了。
住持还是发现了此事,他派人下去调查了流言,第一次对明仁发了那样的火。
但明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气自己,还是在气其他事情,因为住持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没错,但是……”。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她好像真的做错了。
佛门开始关停佛寺,只开木仓,拒绝任何信众上供,禁止明仁下山,召回所有佛门弟子,但没有用。
神像不再“显灵”,不再庇护信众,两国人都觉得是自己给的不够多。
什么?佛祖没有分别心?放屁!那为什么佛门众人一开始要帮法喜?还不是因为那二十米的金像!
金子珠宝不够,那就去抢。
明仁焦躁到无法修炼,总觉得心中如火在烧,可那一天终于来了。
有人依葫芦画瓢,去找了所谓五行属阴的孩童,取了血,放在佛寺之外。
这对佛门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侮辱!供奉什么东西才要血肉,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放在佛寺之外?!这些人想要战争胜利,已经快要魔怔,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了!
拒绝没有用,严令禁止没有用,甚至另一个国主偷偷来了佛门,许诺出比法喜还要更高的金像,被住持赶出门外的时候,仍是不信:“你们倒是直说,有多少说多少,没事,我宏愿出的起!三十米?四十米?我把寺庙都用金子搭行不行!!只要能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