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修懊恼道:“我们本来想找出口的,可后山的狮子老虎乌龟全出来了。都是灵兽,又是锻体门养的,我们不敢下杀手,可是这群畜牲跟疯了一样,眼睛都红了!”
“动物总比人好些。”云闲又关切道:“那它们现在怎么样了?”
小女修道:“打着打着就自爆了。鬼知道动物怎么也会自爆,黑血溅了我们一身。”
那头传来一些不忍卒听的咕叽咕叽翻搅声,小女修声音远了些,发现了什么:“它们的肚子里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果实,哕。骨,骨头已经被根系取代,里面已经全都烂空了!哕!”
“……”
众人心想,也忒敬业了。
黑色果实,根系……溃烂到治疗不了的伤口,和裘漠曾经的伤势竟然如出一辙。
薛灵秀神情一顿,出声问道:“见到南夫人了吗?!”
小女修道:“没有。我们看不到其他人……”
这边没有,那边也没有。难道南荣红还能就在那一瞬间凭空消失不成?
雪还在飘,云闲听了人家的消息,按理来说是该告诉他们“怎么办”了。但她冥思苦想片刻,还真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办才是对魔宝典,只有一个方法,看上去是最有用,也最容易出错的——
“要是你们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接敲晕!不要手下留情!”云闲奋力道:“我再传授你们一些很有用的金刚经,来,跟着我念。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
“天什么什么清,地什么什么宁……”大漏勺在那发问:“这有什么用吗?”
云闲真诚道:“念了佛祖保佑你。”
众人:“…………”
云闲被祁执业黑着脸拎走了,绝不能让她再败坏佛门名声。
现在无数的疑点都落在了南荣红身上。
众人无论往前走了多久,什么方向,面前都是一片无垠雪原。气温越来越低,两眼茫茫无穷尽,云闲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手的温度了。
突然,自宿迟那头传来稳定的热源,灼灼发烫,云闲掌心一暖,转眼看他。
宿迟问:“冷吗?”
“有一点。”云闲老实道:“但是说要冻死,不至于。”
乔灵珊道:“现在已经要动用灵气了,气温再低下去,可能真的会冻死。”
云闲很好心:“灵珊,在冻死之前,我会把我的防御小袜子让给你的。”
乔灵珊已经很久没傲娇了,本质依旧:“……你穿过了还给我!谁要!”
祁执业:“别吵了!”
不就是个破袜子?!地阶法宝了不起么,这卖脸的剑修!
“大小姐。”全场唯一的脑子承担者,行走的金库,衣服洗护专家兼暴躁仁针薛灵秀还没有停止思考,他蹙眉道:“你对南夫人,还有什么了解?”
姬融雪一顿,摇头:“我对她并无多少了解。说的也只会和外人口中相差无几……她一直都是那般。”
若不是为了介绍,甚至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南夫人本名叫做南荣红了。但,更多人忘记的是,南荣红此前在大侠榜上排名也是很高的。
同样是十几岁金丹,二十五六便到了出窍期,一手忘尘掌法令无数人鞭长莫及,喜出游,好挑战,常常与人论斗,能因一个赌约在山巅醉等三天三夜。
但这也只是从前了。
自忘尘门和锻体门缔结婚约起,南荣红便彻底收了心。乌衣换白衣,断掌为药理,她是门中当之无愧的掌门夫人,端庄、稳重、不动声色,辅佐大小事务,在掌门重病之时仍旧不离不弃,相伴左右。
也就是这般,锻体门诸人才没有一个想要承认姬尚的。
有这般夫人,姬尚比得上一根手指?
“北界许多门派来访时都拿话恭维,说若是南夫人能得一女,那必然是会让百家踏破门槛也要来求娶。”结果生了两个不争气儿子,姬融雪道:“南夫人……总之,我每每看到她,都是那个表情。被当面夸和被当面讽刺都一样。”
云闲和乔灵珊对视一眼,心想,这可不算夸啊。
这话说起来似乎很好听,本质上是对一个人说“你这么好用,你的女儿也一定很好用”,这能算夸奖吗?放萧芜身上早被追着砍出去八条街了。
裘漠对她可有爱意?恐怕没有。她对裘漠呢?现在看来不仅没有,甚至还有深仇大恨。
只是这深仇大恨从何而来?难道是因为忘尘门?抑或是因为裘漠的背叛?
目前尚不知。
雪原冷风呼啸,宿迟骤然收紧手指,沉声道:“有变。”
不知姬尚是不是终于想起了魔域里仍有这么个些人,众人眼前陡然变幻,分开了两条路。
左边,是落雪纷纷的常日锻体门,看上去阳光虽然冷淡,但依旧有几分温暖。
右边,是黑夜。建筑物在嶙峋黑夜里沉默地发着余光,雾浓稠到化也化不开。
中间被生硬地分割开,两边除了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