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出来不久, 腿脚上的锻体门死牢枷锁仍未去掉,这东西重若千钧,能把灵气都压制得极为缓慢,江兰催连跑带跳,刚要催动身法,就一头栽到地面上,如同一只伸长了脖子的野鸡。
众人:“……”
装作没看见算了。
场面骚动片刻,所有人都在想下一步应当如何做,云闲把被折断的灼月还给宿迟,听到太平又在小声骂自己。
很模糊,听不太清晰,依稀只有些什么“丧尽天良”、“不尊老爱幼”、“我明日就要回剑阁”云云,云闲道:“你说什么?”
太平道:“你再不给姬融雪护法,掌门印可能要被抢啰。”
“你‘啰’什么‘啰’?”云闲敲打它,“我现在差不多已经猜到大师兄是什么了。你要是再这么玩忽职守,成日划水,小心哪天被我扫地下堂,到街上去拾破烂。”
太平尖叫:“我什么时候划水?!你死没良心的!!!”
云闲一巴掌把它按下去,转眼看向角落里的姬融雪。
看来,其余人比她发觉得要快一些。乔灵珊有些紧张地站在那头,风烨杵在拐角,一行人用身形挡着,但仍是能从背后嗅得一些不寻常的波动。
宿迟的剑并没有收,剑尖指向地面,血染白霜。
云闲皱眉,皱的脸有点疼,言简意赅传音道:“拿到了?”
担心传音会被人截听,祁执业道:“拿到了。”
“……”薛灵秀是真的在风中凌乱。他以为自己是来参加丧宴的,后来以为自己是来调查魔人的,再后来以为自己是对付南荣红的,现在发现,原来他是来给姬融雪保驾护航的,“这要炼化多久?”
谁也不知道具体要多久,毕竟谁也没有当掌门的经验。
云闲道:“要是裘漠还活着就好了,这时候还可以问问他。”
乔灵珊:“裘漠要是死就是被你气死的。”
一行人虽然嘴上没停,但内心却并未比方才对上南荣红要轻快。
云闲在看到剑痕时就已经有预感,果然成真。即便同样是轻燕点谱,萧芜的剑和云琅的剑也不一样。如果再拉一个来,小姨的剑也不同。萧二人本是北界人士,再稍微换算一下年纪,那萧芜与南荣红相识也不是不可能。
再往前算算,萧芜这段时间一直在北界游荡,不知道干些什么,书信里也隐隐透露出要将她往锻体门引的意思,前因后果想一想,云闲大概就能猜到了。
所以,这便是她不得不出手的理由。只有她一行人出手,能让南荣红离开,所以她在上场的时候就明白,南荣红绝不会对她下杀手。
但现在,姬融雪得掌门印,一行人负伤,后方一群豺狼虎豹,还有那一群嘴巴能当刀子使的阴阳怪气白胡子老头……
“云侠士。”身后传来一声客气称呼,那人隔着不远,道:“敢问,你们身后是哪位?”
云闲硬着头皮转身,面上波澜不惊:“有事?”
“没事,自然没什么事。”那人哈哈干笑两声,道:“只是,抛去方才出的这么多事,回归原先,我们前来,不就是为了选出下一任掌门?”
云闲闻言,不着痕迹地向旁看了一眼。
剩下的七个长老,面如死灰,却不敢轻举妄动。裘卓和裘丹还在地上晕着,宛如两条死狗。
“要是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云闲若有所思道:“我记得,阁下是支持裘丹的吧?现在还支持吗?”
那人神色一僵,没想到她一下子调转攻势:“呃,此事我也没想到……”
谁能想得到啊?在场的人哪一个能想得到!
云闲点头,继续道:“不支持裘丹,那就剩下两个选择了。裘卓,姬融雪。裘卓在那头,来,你猜我现在身后是哪个?”
“明知故问!”云闲左臂红光闪烁,映在下颌,竟显得有些冷酷,沉道:“自己想当,就自己来抢,我敬你坦坦荡荡,又何必在这里扯一堆说之无用的东西!”
那人根本没想到她会这般不留情面,愕然道:“你……”
其他人的视线落到他脸上,他面皮一阵刺痛,连忙退回了人群中去。
一阵默然。
云闲站于前,在传音阵中傲然道:“怎么样。”
“嗯。”乔灵珊紧张道:“很凶!再凶点,把他们吓死!”
祁执业和薛灵秀:“……”
宿迟道:“脸疼不疼?”
云闲还以为大师兄是在阴阳怪气,但一想,宿迟就没有配备这个功能,一摸脸,这才发觉自己唇角都被打裂了,眼眶骨那儿乌青一大块。
南荣红一掌盖到她脸上来,幸好她躲得快,不然脸可能要被按成煎饼。云闲道:“没事,大师兄。我的脸不重要,你的脸没事就行。”
那人吃瘪,其他人吃了教训,不敢出头。但有时,人只要在群体中,就会拥有无穷的勇气,又有一人缩在里头,道:“我们也是与锻体门交好的宗门,现在情况复杂,总要把把关。小姬不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