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智商,还进攻妙手门呢,别乐死我了!我说句公道话,但凡你没这么强,这教主的位置轮八手都轮不到你。能活这么久,人家靠强,你靠熬!噗嗤!”
“把人当傻子的东西,自己才是最傻的。我承认,现在这里的确不少跟着你们要打妙手门的傻子。但人族有多少人啊?数的清吗?见着几个不要脸不要皮没尊严的,就觉得全世界都是这种玩意儿。你能不能动动你空荡荡的脑子想一想,要人族真的全是这种东西,还能活到现在?还用得着你大张旗鼓来灭?论玩阴谋,人族是你祖宗!连四季都不知道是什么的魔族,倒还看不起我们来了。你算什么东西??!”
“不可能……”虞吉不可置信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传讯的?!我不可能没有发现!”
“你们不会懂的。”那护送青禾去妙手门的修士手起刀落,道:“不需要说,不需要写,有些时候,一个眼神就够了。可你们连信任是什么都没学会,又怎么可能明白呢。”
蚩尤:“……”
现在,已是三方混战。魔教人马,反水的南城之人,妙手门,两方夹击一方,眼看魔教人马优势荡然无存,伤亡惨重,它心知此时不能继续,便要逃逸,高声道:“即墨姝!!”
即墨姝仍遥遥站在后方,辨不清眉目。
她并未动弹。
剑阁四人御剑袭来,黎建业再起重针,针剑穿过屏障,将它瞬间牢牢钉死在地面,蚩尤体表魔气骤然一虚,受伤沉重,萧芜冷眼道:“云闲!”
太平早些时候被叫醒,关键时刻,也不敢尖叫了,剑身红光暴闪,便要直直朝蚩尤的脖颈刺去。
云闲还是没忘的,二掌门说要砍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蚩尤不知用了什么鬼东西,它竟直接将即墨姝传送了过来当做肉垫,挡在刀刃和自己身前,突如其来,云闲神色一惊,剑刃偏开,自即墨姝的锁骨处贯穿而进。
她听到了两声痛呼。
血涌了出来,即墨姝神色苍白,她尚未来得及说什么,蚩尤将那高阶魔的最后一丝魔元催动,便要自爆!
“退!”明光大师丢过来一个金钟罩,将众人稳稳罩在内中,“先往后退!!”
云闲急道:“可——”
她被宿迟往后拉了拉,时间紧急,退也退不了多远,只能背对,拢在怀中。
下一瞬,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金钟罩应声而破,余威依旧深重,宿迟闷哼一声,唇角的血往下渗,胸口剧痛。
再转眼,硝烟之中,蚩尤连带着受伤的即墨姝消失在了原地。
教主都已受重伤逃了,剩下的魔与人都士气大减,很快便被门人一一剿灭或押下。
四面八方都是血腥气息和倒伏的尸体,硝烟四起,一片苍凉。
“……罢了。”黎建业运功压下心悸,皱眉道:“能伤它至此,已经超出我预料。”
黎祖奶奶道:“黎大,你有没有事??我早就说了,你这大大小小的病,都是因为天天埋头看书简没起来活动一下……”
明光大师马不停蹄,叹息一声,便又开始坐下诵经超度了。
骤然安静的地界中,妙手门人还能动的也艰难站起身,试探场上还有没有幸存的人。尸体也需要处理,若是一直放着不管,只怕会产生疫病。
此战艰难,但好歹结果……不算好,不算坏,正式解了妙手门之围,也重伤了蚩尤,唯一一点,便是让它跑了。
战后重建,再回原先南城,一看便知将会是个漫长的过程。
唯有不变的轻风,仍在默默地吹,不由世事左右。
……
……
……
乔灵珊收剑,甩掉剑尖血点,与众人一齐看向不远处。
方才那剑符本就已经超负荷,再加上掌风余波,青禾整条手臂鲜血淋漓,动弹不得,已见白骨。
薛灵秀正在俯身为她医治。
“青禾……”薛灵秀忍住剧痛,道:“别怕,手还能保住。”
尽管能保住,可看此经脉损伤程度,以后再想做医修,是绝无可能了。
他一手的血,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在颤抖还是孩子在颤抖,终于,青禾另一只小手重重地拉住了他的袖袍,突然道:“之前的事……”
薛灵秀一震,心和袖袍一起向下坠。
之前的事,他不愿去想。
“之前的事……”青禾虚弱,却口齿清晰道:“谢谢你救我。”
什么?薛灵秀喉头梗塞,竟有些茫然:“救……你?可我什么都没做。”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青禾咳嗽了两声,咳了满嘴的血,才缓缓道:“不瞒你说,那几天,我真的……真的很痛苦。我甚至在想,凭什么只有我受苦?我才几岁,才几年,为什么我就不能尝到一点甜……全是痛苦!为什么天道总是对我这么不公平,明明有些人天生就什么都有,过的还那么好。明明,明明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了,还是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