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照溪不知自己是如何睡去的,只是醒来时腿根的酸涩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事。
“这人……怎么不知道节制些……”
她喃喃着,谁料话音未落,帷帐外便传来一人难以压抑的笑,而后便是慌慌张张跪下的声响。
沉照溪又恼又羞,忙地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掩住;“谁?!”
“沉姐姐,我……我是辰……沉姐姐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帷帐外的小姑娘听着都带上了些哭腔,沉照溪纵使想埋怨些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心中不免嘀咕,辰看起来……似是与苹儿年岁相当的,又怎么会懂这些事。
“罢了,无妨。什么时辰了,你们家郡主呢?”
“刚过了午时,今日雨势稍小,郡主殿下同孙大人去修堤坝了。”
撑着酸楚的身子起身,沉照溪做过简单的洗漱便准备出去转转。
今儿个倒是不下雨了,只是乌云依旧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廊下仍有积水,被人垫了几块木箱才堪堪能通过。
“诶!沉姐姐!”瞧着沉照溪欲上马车,辰忙得将她叫住;“郡主临走时说了,您无需去找她,若是精力好的话请去金陵尹府搭把手便是。”
沉照溪微微蹙眉,她总觉得萧瑾蘅瞒了她些什么,可只是念头,没有半点证据。
罢了,沉照溪便顺着萧瑾蘅的意,同辰一起去金陵尹府。
府中又收置了不少灾民,聚成一群群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沉照溪对这些一向是不感兴趣的,本想直接绕过,却见着被围在中间的是个师爷打扮的男子。
那男子瞅着还算白净,个子也只比沉照溪高出一两寸,瘦瘦弱弱的,左右不过弱冠之年。
如此年岁,竟成了这偌大金陵尹府的师爷?
此番想来,沉照溪不免多瞧上他几眼。
那人满口解释关于朝廷赈灾粮的问题,仔细听来也也算是条理清晰。
可是否还是资历太浅些?
他显然也注意到沉照溪了,又说上两三句便拨开层层人群来到沉照溪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自己这次是偷偷跑来的,定然不能声张,沉照溪跟在他的身后了,心道这人算个机灵的。
将沉照溪带到耳房,那男子跪倒在她的面前。
“草民戚莨,此番有礼。”
“你……”
沉照溪欲将他扶起,却拗不过执意一拜。
“妾也一介平民,师爷这是作甚?”
戚莨起身,整了整衣襟;“沉姑娘这民,跟我等可不同。”
他的声音很是尖细,又似话中有话,沉照溪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辰,她看起来同这个戚莨很是熟悉的。
“我不是坏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
大袖从他摊开的手腕滑下,白皙化成病态,上面还有不少深深浅浅的旧痕。
沉照溪露出个得体却不失疏离的笑;“您多虑了,相爷这般年纪就得孙大人赏识,未来定前途无量。”
“哦?是么?”在他低头的一瞬间,眼中似有嘲讽划过;“那沉姑娘以为,草民为何只是个相爷,却没有正式入仕?”
沉照溪抿唇,缄口无言。
“草民今年十七,三年前府试该是秀才,可放榜之时却没有草民的名姓。沉姑娘,您说说这是为何?”
有些大胆的猜测在沉照溪的心中发芽,只不过面上依旧毫无波澜;“不知。”
“草民穷困潦倒,幸得字画受孙大人赏识,后才知道……”戚莨咬着牙,一字一顿;“是有同您一般的士族子弟,拦了草民的卷子,抄了份一模一样的!”
“这放肆!”
“是啊,这放肆……可人家已经是县太爷了。”戚莨脸上的不甘很快被压了下去,转而露出个笑来;“沉姑娘……此番斗胆,是因为草民敬重您。您与那些士族,是不一样的……吗?”
沉照溪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眨眼之间便化为清明。
“即便身在九五……贸然动摇士族的根基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妾于深闺多年,帮不了您什么。抱歉。”
见到戚莨的脸上一片灰败之色,沉照溪也只能心中叹息着转身。
蚍蜉撼树呐……
可惜了……
“若是郡主也想呢?!您会不帮吗?!”
沉照溪的脚步滞住,就这一瞬,便被戚莨抓住了空隙,猛地上步扣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触碰到许多缠紧的布条,而后是被掩在下边的柔软。
沉照溪蹙着眉,似是不敢置信;“你!……”
“失礼了。”戚莨后退了半步,拱手作揖;“给您讲个故事,可好?”
“你说罢……”
沉照溪闭上了眼,不做挣扎。
“曾经有个小女孩,出生在一户农家。那对夫妻生了五个女儿,才喜得麟儿。那女孩是最大的,日常便是照顾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