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以后行事听令就好,不可妄自揣测,不明白的地方要知道用嘴问,不怕他笨一些,就怕他自作聪明。
一番敲打下来,唐九虽老实但也不傻,他听出圣上的意思,这是看上了他本分的性子,于是行事伺候起来更加小心谨慎。
这日,元尊殿的孙世跑了来,唐九看对方的样子,虽还是保持着稳重,但他绝对是跑来的。有关元尊殿的事,唐九都十分在意,这是因为皇上嘱咐过他,一切有关元尊殿的事,事无大小都要第一时间禀报。
唐九马上迎了上去,孙世给他揖礼道:“总管大人,我有事禀报圣上。”
唐九道:“孙公公随我来,我亲自入殿于你禀报。”
唐九刚说完孙世有事禀,李肃就叫了进。唐九还未退到外殿,就见皇上出了内殿,路过行礼的他道:“你跟着来。”
唐九神色一楞,但脚下步子马上跟上,不敢迟疑。
元尊殿里,王承柔屋中只留有清香一人。清香不时朝外面探头,王承柔低着头在绣东西,她没有抬头地道:“别看了,若是人来了,外面会有人报的。”
果然,没一会儿清香就听外面有人报:“圣上驾到。”
王承柔停了手,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还没有适应李肃再次成为皇帝的现实,这让她一下子像是回到了上一世一样。可,看着手中的小鞋子,王承柔收回了一时的恍惚,打起了精神。
李肃一步跨了进来,几步来到了王承柔的面前,她并没有起身,也没有与他行礼,只是对清香道:“你下去吧。”
李肃却一抬手,道:“等等,唐九进来。”
王承柔就见一陌生内侍走了进来,他跪地行礼:“奴婢唐九见过贵主。”
李肃没叫他起,而是对着王承柔道:“他是内监总管,在圣康殿服侍,你这里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通过他找到朕。今儿带他过来,就是让你、让元尊殿里的奴婢认下人。”
王承柔不知为什么这一世不是毕武在李肃跟前侍候了,但这与她无关,她只道:“你起来吧,我知道了。”
唐九谢过恩站了起来,王承柔正要让他与清香一起退下,李肃又道:“让你找清香算日子,你做了吗?”
还真是忘了,李肃看她的样子,就知此事未办,他冲清香道:“你是玄门出身,朕对你的本事还是信任的,下去算一算近期的吉日,越靠前越好,是你主子大婚封后的好日子,你可不能马虎。”
清香一惊,她应上:“是,奴婢领旨。”
李肃:“恩,都下去吧。”
清香与唐九前后脚出了屋,屋内只剩李肃与王承柔。
李肃的样子看上去心情不错,王承柔低下头一边绣着小鞋子,一边说道:“我听说,你把眠眠安置在了华昭宫?”口气像是在与他闲聊。
李肃拿起其中一只小鞋子,在手中把玩:“嗯。”
王承柔看了一眼他拿鞋的手,又说:“我还听说,她那里招了太医,说是腿脚有恙。”
李肃:“不是腿脚,是膝盖,那孩子下榻时下得急了,一下子磕到了那里,不过,太医看了,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肃这话一说完,明显能感觉到王承柔松了一口气,他干脆不等她问,接着道:“送过去的药是给小孩子祛火的,这些日子受了些颠簸,精神可能也有些紧张,一时有些上火的症状。”
王承柔一下了就停了手中的针线,她抬眼看向李肃,满脸紧张:“她从小被我养的经心,吃食上、添衣减衣上一点都不敢马虎,还从来没有生过病,是什么样的上火?可有咳嗽发热的症状?”
李肃看着王承柔的样子,可谓藏都藏不住的真情流露,这样的表露他曾在她与张宪空手拉手走在街上时见过,当然后来这一幕被他逼得不见了,可如今她却把这份真情完全给了那个孩子。
李肃捏着小鞋子的手表面不显,暗中却使了力。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小孩子生了嫉妒之心。
心里掀过一层风浪,面上却平静无波,他道:“不用担心,没有什么症状,只是阮雯根据经验防范于未燃。”
王承柔现在算是能确定了,李肃就是成心的,他把孙世派过来,一方面监视着她,一方面把眠眠那里的情况带过来只言片语,扰得她惶恐担心,不得已请了他过来。
他就是要她低头,他这一世还是要规训她,让她按他的心意来。
“不是在给你立规矩,更不是要给你下马威,你别多心。我只是想见你,却又不敢主动过来,怕你又会与我闹起来,你一闹再把我脾气勾起来,我怕我们的关系会再次陷入僵局。像现在这样,你叫了我来,我马上就过了来,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你不生气我也气顺,这不是很好吗。”
王承柔看着他,李肃是怎么能够大言不惭地说出,他此举不是在逼她,不是在给她立规矩?明明是他拿眠眠的安危来引导规训她,让她迫于现实不得不低头,与他维持表面和谐,到头来他还要表现出一副他有多无奈,多委屈,多顾全大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