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起了吧,圣上来了。”
王承柔迷迷糊糊地想,李肃很少在她睡下还来打扰她,就算偶有这种情况发生,他都不会让人叫醒她,都是偷偷摸摸蹑手蹑脚自己爬上塌来,吓她一跳后再哄她。今日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大事要在半夜叫醒她?
屋里掌了灯,李肃迎着灯火走了进来。
王承柔的起床气上了来,没起身迎驾不说,还没好气地道:“我一介后宫女子,不至于有什么朝廷大事要皇上在深夜与我商量吧。”
李肃没理她的阴阳怪气,他只指使她这里的奴婢道:“去准备水,朕要洗漱。”
王承柔没再开口呛他,她发现李肃今日与往常有所不同,整个人看上去很沉,心里像是压了千万斤的心事一般。
元尊殿里一通忙活,终于李肃洗漱完,众奴婢退下后,他坐上王承柔的塌。一通梳洗看来并没有洗去他的沉重,他头发披肩,身上只罩了一件缝掖,盘腿坐在那里,不说不动。
不知他是出了什么事, 但王承柔把这个样子的李肃看在眼里,心里只觉十分痛快,只要是李肃不痛快了,她就高兴了。
王承柔给自己倒了杯茶, 睡到一半被李肃叫起来, 她有些口渴。她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李肃,心里寻思着到底是何事让他失态如此。
待王承柔喝完一杯, 刚把杯子放下, 就听李肃道:“今日我召见了张驰宇。”
王承柔马上明白过来, 原来是因为这事。这事关系的可不光是李肃一人, 王承柔也很在意, 这两年里她就靠着这点希望活着了。于是她竖起耳朵假意问道:“圣上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李肃回过身来,面朝她,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召见张驰宇。”
王承柔眼睛瞪大, 明知故问:“为什么?”
李肃:“你看上去很开心?你会不知。”
王承柔就喜欢看李肃这样,她心里升起一阵痛快之意,原来他也有不如意也有求不得的时候。
王承柔欣赏够了李肃的表情,才道:“我记得差不多一年前, 你不是让医女给我瞧过病吗,虽没瞧出什么来,可谁知道呢, 我这几年过得不顺,心情郁闷难解,说不定就出问题了。”
李肃盯着她听她说, 感受得到她的表情语气都是快乐的, 她甚至难得地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一点, 道:“依我看这事好解决,比如今夜,皇上就不该来元尊殿,应该去西边两宫那里。你可以去试试,万一是我不能生了呢。”
李肃的脸色更沉了,因为他根本就做不到,此题无解。就算这两年里他已经在慢慢尝试着去接受这个现实,但王承柔的态度让他有点受不了。
她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今日就连张驰宇也被他逼得说了出来,李肃不会对一个太医说什么,但对王承柔他有话要说:“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王承柔收起了脸上的那抹笑意,这种看似深情的话她不爱听,可以说是很反感了。以真爱之名行禁锢之事,满足的只有他自己,却好像她得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也是,要真听了我的提议那样做了,到时若还生不出来,皇上的脸可往哪搁,这江山社稷的根基可就不稳了。”王承柔满是嘲讽地道。
李肃其实今夜来,没想奢望她会安慰自己,他只是忽然觉得好孤单,急需抓住点什么。人生的一部分意义消失了。孩子这种东西,他可以主动不要,但像现在这样想要而不得,这滋味实在难受。
他就在这种难受下才想着来见王承柔的,如今面对着她的兴灾乐祸,冷嘲热讽,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李肃忽然有了动作,他往王承柔靠近,缝掖的带子本就松松地一系,如今随着他的挪动彻底松开来,他身上还带有刚刚梳洗过后的水汽,搅得他二人之间本就不宽敞的空间变了味道。
王承柔预感到危险,她往后躲,可哪里快得过李肃。李肃只是不能生育体格却是好的,他这次没想让她,两三下就完全制住了王承柔。
他看着她脸上再无刚才的兴灾乐祸,李肃伏下身,双唇几乎碰到她的耳朵:“这样也好,我可以再无顾忌,可以尝试各种方法,放开了玩。”
“你混蛋!”王承柔后面的话再说不出来,就被李肃用一只大掌捂住了嘴。
“可以,很好,骂得再狠点,我就当助兴了。”他虽这样说着,却并没有松开手,直到后来不得不用到双手时,才把王承柔的嘴松开。
而这时,王承柔已经骂不出什么来了,她全部的身心都用在对付李肃上了,她要保护自己不能让李肃失控。
李肃刚开始还能拿自己这点事开玩笑,后来他眼圈红了,他在她耳边磨着牙道:“你就这么高兴,高兴也给我憋着,承承,你什么时候能对我宽容一些,心疼我一些。”
王承柔:“不会,永远不会,你根本不值得。”
李肃的泪落了下来,脑袋也顺势耷拉了下来:“原来我才是失败者,深爱的人不仅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