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受过伤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弯曲,相对来说,画平面图就困难许多。
莫尉走了进来,他是美术社的指导老师,听说他已经带领美术社将近十个年头,来当老师之前还曾举办过自己的小型画展。
他一走进来,舒韵展就停止动作看着他,而莫尉也一样看着舒韵展,他们之间总有一种难以说明的曖昧。
我无法确定我观察的是否正确,但确实莫尉对舒韵展特别关心,总是喊她出去讲事情,舒韵展平常待人都是面无表情,但是只要见到莫尉她总会露出不易被察觉到的喜悦。
「韵展,出来一下。」果然,她又被叫出去。
大家都似乎将这事情当成例行公事,刚开始还有人会讨论两人的关係,后来这频率实在是太高了,大家很自然的也不再私下讨论,但大家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莫尉在追求舒韵展。
美术社公认的女神就这样死会了,而舒韵展对大家的流言蜚语从不解释。
不久后,舒韵展又回来继续提笔画画,果然回来的她嘴角又带着隐隐的微笑。
向晴放下笔伸伸懒腰,「总算是画完了,我的腰啊。」
外头已经是漆黑一片,但美术社的每一个人就像是着魔一样,没有一个人离开,大家都专注精神在自己的画上,这也算是一种自然形成的习惯,每个人都会把美术社的作业完成才回家。
我们也是,向晴技巧熟练,总是我们三人之中最早完成。
第二名就是叶子航,别看他平时屌啷噹的样子,他学画画的时间也长达十年,他说他们家的人都是走艺术方面的工作,所以他们家也算是艺术世家。
向晴靠了过来看着我的素描,「今天的速度有比较快,有进步喔,今天手不痛吗?」
「今天状态不错,不怎么会痛。」我没有停下来,因为我要趁着这顺畅的手势一次画完,「再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她也很体谅我,「没事,你慢慢画,不急。」
上交完素描画的作业后,我们三人便压底声音的离开教室,我们经常在这个时间点一起离开学校,今晚的空气带点湿气,很凉爽。
叶子航和向晴家在同一个方向,于是我和他们都会在某个大型十字路口道别,他们直走而我要左转去搭公车。
今天车站没有甚么人,等了约五分鐘公车就到了,下公车还要走段路才会到家,这里似乎下过雨,地上都有些积水,走着走着却看到新室友就在前面,他也这么晚才回家?
虽然他待人冷漠,又不爱笑,但是知道他是之前美术社的学长又是那幅画的作者,便也引起了我的注意,总感觉他冷淡的面孔下藏着心事。
「新室友。」我快步的走到他身边。
他微微侧脸看我,「我有名字,别老喊我新室友,还有,我跟你好像不太熟。」
我忍俊不禁,他竟然还会在意这个,至于甚么熟不熟我一点都不在乎。
我随便找个话题,「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上课。」他淡然的说。
「上什么课上到这么晚?现在都已经七点多了。」
「应该不关你的事吧?」他神情淡漠,口气更是冰冷。
他走路走得很快,使得我也必须加快速度才能跟上他,「江凡寅,你说话怎么总是这么冷?我有问题要问你。」
他没有回应我,我便直接问,「为甚么你要画出这么黑暗的作品?我不是不喜欢你那幅画,我只是觉得你年纪很轻,为甚么会想要画出这么让人心情压抑的作品?」
这是我看到这幅画很好奇的点,看到这幅画不知道为甚么我总会觉得沉闷,心里隐隐作痛,我不懂那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当我知道这作品是他画的,我就对这幅画里的意境更加好奇。
同时,也对创作这幅画的人感到兴趣。
他终于停下脚步,转向我,「这幅画只是我心情的舒压,没有为别的,一幅画故事的意境不应该由作画者去解释,你应该也清楚我说的话,如果你真的对我的画这么有兴趣,那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我画这幅画背后的涵义到底是甚么。」
语毕,他又迈开脚步。
我被他方才的一句话给怔住,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