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段发呆的空档来缓和。
和世瓔的房间相比,自己的房间显得有些凌乱,但他完全没有想要整理的动力,呆然地望向对面的书柜发呆。
这时,他发现有书柜里有一本不该在这里的书。
他走向书柜仔细看,确认没有看错。那是两人都看过的小说,因为世瓔觉得很有趣,所以曾经借给罗世杰看,但他很确定他看完后就还给世瓔了,照理说也不会摆在自己的书柜里。
罗世杰伸手抽出,书的上缘有一条缝隙,中间明显夹了什么东西。
还没来的及摊开书,一个水蓝色的信封掉了下来,静静躺在地上,信封的厚度却似乎有很多话在里头。
找到了。
殷殷期盼的信就在眼前,却又感到有些后悔发现了它。矛盾的心情在他心里滴答滴答像鐘摆一般不停左右摆盪,最后还是倒向了现实。
拿起有些厚度的信封,从里头抽出一叠白纸,整齐地角对角摺成长条状。摊开后,方正的电脑印刷字体密密麻麻排在眼前。
罗世杰忍不住开始阅读。
因为小方说可以试着把遇到的事情写下来,或许会比较没这么有压力。
我能感受到我正在极限的边缘,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第一个是家人,第二个居然是他人对我的评价。
我想要将这些事写下来,不能让这些黑暗的情绪投掷到别人身上去,这和我的原则是相违背的。
一切要先从班上的霸凌事件说起。如果没有这件事,今天我的遭遇一定会不一样吧。
那个女生叫做小鹿,因为他的书包上掛着一隻鹿娃娃,我就擅自这样叫她了。
小鹿是个很安静的女生,平时不太参与班上的事,她总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阅读着课外读物。一年级时曾经有一段时间,有几个人想要试着和她聊天、做朋友,但小鹿好像不怎么搭理别人,甚至有些人说她态度很差,久而久之渐渐地就没人和她说话了。
而我则是因为有暑期辅导认识的朋友小方,三天两头就跑去她教室找她,导致我在班上其实也没有特别好的朋友,但大致上都相处得还不错。
有一次我们的校狗毛毛生病了,于是学校的怀生社就开始到每间教室募资毛毛的医药费。
那一天,我还记得是上完数学课的下课时间,怀生社的社员拿着贴有毛毛照片的募款箱走进教室,一一向同学们募资。就在大家此起彼落地讨论着要捐多少钱时,突然教室的一角传来很大的声音说:「我不想捐!」
那是小鹿说的,大家朝着她的方向望去,没有人说话。
社员尷尬地站在原地,小鹿见她没有要离开,又接着说:「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了,为什么还要捐钱给一隻狗?」
果然,大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并和自己身边的人交头接耳,彷彿这里不是教室,而是菜市场。
社员说了不好意思后,就和他的伙伴快步离开了教室。
这时候,我们班上有一个大姊头角色的同学,她叫小安。当然,这个名字是我为她取的称呼。小安就在这时候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走向小鹿,说:「你很嚣张嘛!平常态度差就算了,居然还兇好心来募资的人。不想捐有这么值得大声宣告吗?」
小鹿并没有转身看小安,只是默默地继续看着她的书。
「你说话啊!」小安揪住小鹿的衣领,逼迫小鹿站起来。我看见小鹿眼中的怒火,死命地瞪着小安。
「你瞪屁阿!」
小安举起手来准备要挥落时,上课鐘刚好响了。
就像是解除咒语般,看好戏的、吓到呆住的同学,全都因为铃声响起而开始走回自己的位置。小安悬在半空中的手,也因为鐘声而解除了紧绷的状态,放开小鹿的衣领后,「嘖」地一声也回去座位。
从此之后,小安似乎越来越不爽小鹿,不管小鹿做什么,小安就会以她态度很差为由,出面教训她。班上还有两个和小安一起参与霸凌的小跟班,下课总是和她一起行动。
从一开始肢体上的轻微推挤,到后来无时无刻都在找小鹿麻烦,在下课后也经常把她叫去别的地方,甚至有肢体暴力的现象。儘管小鹿总是露出恶狠狠的眼神,但她似乎明白打不过高出自己一颗头的小安,所以每次都乖乖地被带离教室。
同学们都冷眼看待一切,因为不想惹麻烦,况且没有人有自信可以真的打过小安,出手阻止反而是自己被打到站不起来也说不定。
我每天都看着小鹿被欺负,总是想要找到机会制止小安,但我和其他同学一样,知道自己不是小安的对手,不过我也明白对付她的武器并非只有蛮力。
就这样霸凌行为持续了一阵子,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
那天刚放学时,小安在教室里就一把揪住小鹿的头发,将她拉出教室。这是第一次小安在教室里对小鹿动粗,所以有些人都看着这一幕吓坏了,拿着书包呆站在原地。当然也有一些觉得不干自己的事,假装没看到就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