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一直不好。
内忧外患。
芯片短缺,运输阻塞,国际形势紧张,物价高涨直达四十年内最高峰。
这几周的via的股价一路直泻,竟超过了百分之十五。
又一个高管从总裁室出来,面如死灰,怕已经是职位不保。
家中开支庞大,老婆孩子不算,几套房子的税款繁重,司机保姆,甚至剪草的工人都等着张口要钱。
总经办的秘书室里五人都还脸色如常的做事,一丝不苟,完全没把高管的颓丧模样放进眼里。
只是下一个准备进房的市场部经理ti,一把把人拉住,“johnn,老板心情怎么样?你给我说说,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被叫做johnn的人已经被炒,脑子里是东家不打打西家的主意,却又狠狠觉得惋惜这职位和这薪水,被同事一说,倒是想起来,“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老板本来平日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公司股价跌得这么厉害,也不见他发怒。”
“那你还被炒?”
“总要有人为股价负责。”
“公司营运一直顺畅,收购几家公司也算顺利。只是亚洲那边的舆论滚滚,一时电池过热一时抄袭版权。我们在美国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什么不将那边的人炒掉——”
“嘘——”总经办终于有人从业务中抬起头来,“ti经理,先生等着您了。他半小时后还有一个会要开,麻烦您抓紧时间。”
被叫到的ti理了理领带和袖扣,推门而进。
巨大的办公室外的落地玻璃在他进入时自动变换了颜色,从晶莹透亮慢慢像被迷雾缭绕,最后变成外面什么也看不见的纯白磨砂玻璃。
里面准备炒他鱿鱼的人身姿挺拔,尊贵雍容。
仿佛你一见到这样的人,心里就忍不住对他敬畏,对他俯首。
只是这人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在办公,反而站在书架旁在翻弄一本书。
看封面,好像是亚里士多德的。
从容的模样,根本不像公司在外头股价暴跌,声誉受损。
“来了?”
“是。”
一阵沉默。
过了不知多久,巨大的办公室里才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清冷疏离。
“johnn收了外面的钱,走得是时候。”
“什么?!”ti瞳孔震惊,一抬头看向那个闲散翻书的人,背后一阵汗湿。
这个人,常常出差世界各国,最近一年更是时时不见人影。
却什么都知道——
那自己,那自己的那些事,是不是他都清楚了。
外面的人,不止找了johnn,也找上了他,出款大方,五千万美金。
要做的事情按他的职位来说,也不算难办。只是他跟着面前的这个人许久了,知道出卖他,那这辈子也无法翻身,正在犹豫——
“先生,我,我真没有——”
“嗯,”男人打断他表忠诚,把书放回书架,“你交接一下,下周去华国做市场总监。”
“那,我和johnn的工作交接给谁?”
“德国的那两个。”
梁易摸了摸手上的一个尾戒,眉眼平静如水,只那漆黑的瞳中似有疯狂的浪在暗涌,可惜谁也看不清,摸不明。
“——好。”ti沉思片刻,点头应答。
这样算来,公司内部高层调动得厉害,是这几年都不曾有过的。
如果是因为股价和声誉问题,完全没有必要将他调走,也没有必要让德国的市场部过来。
也不明白老板又是唱的哪一出,看起来也真的是平静——连johnn收了外面的钱老板也不惊讶,更没发怒。
好像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哎哎,想多了。
不可能知道有人搞自己公司,做总裁的还由着事情发生,不符合人设啊。
ti暗自高兴,没有被辞就好,总有机会回来的。再说,华国市场庞大,正是发展的良机。
他准备退身出门。
办公室的几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又从磨砂的雾状,一点点变得通透,最后可以看穿内外。
里面的人已经隐在宽敞得办工桌后。
那个叫威廉斯得管家莫名其妙地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鞠躬,便是完美的叁十度,花白的发梳得一丝不苟,微笑着对着ti说,“经理先生,日安。我们先生过几日去华国,交待您坐他的飞机。您家中有什么需要带上的,请和我说,我会尽心为您服务安排。”
过了几日,首都机场一架私人飞机降落。
马上几辆黑色轿车围了上来,人影卓卓。
飞机上走下来的新市场总监ti已和前几日不同。
浅淡的金发和他蔚蓝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光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飞机上被他老板洗脑洗的厉害,整个人散发出“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意气风发。
他一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