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恍若登堂入室的小婊砸一样地坐上了车，雄赳赳气昂昂，甚至已经顺理成章地当作了自己的车，心里评判起整体工艺了。

戚遇不说话，小吴助理不敢说话，气氛有点太安静，杨泽琢磨了一下，干脆转头问：

“戚遇大大，你玩潜规则吗？”

我们一起养兔子吧？

王叔是一名从业20年的资深老司机，在为影帝做专属司机前，也是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男人。比如在车上亲自己好朋友的男生，比如边哭边吐还边给钱的女人，等等此类不胜枚举。

他自认自己是一个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的狠角色了，更何况给当今一等一的影帝做专属司机，他更是又见了许多世面，哪怕哪天外星人入侵都可以不动声色。

但今天显然不同凡响，他们年轻冷漠性冷淡的影帝居然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百八十线演员上了车，说要送他一程——然而美貌性感如孙珊，熟络如江盈都不曾被邀请上车过——然后这位二百八十线貌不出众的演员居然还说“戚遇大大，你玩潜规则吗？”

空气一时间十分凝固，王叔看到副座的小吴助理脸色都变了。

这简直就是想死。

王叔在心里想，并且已经准备好停车让影帝把人踢下去并去做个全车保洁。

可是他们年轻冷漠高贵不近人情性冷淡的影帝并没有，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不。”

王叔惊悚地从后视镜看过去，看到影帝皱起了眉，那表情不太像被骚扰了，反而比较像是发愁。但是那个二百八十线的演员似乎也挺发愁的，他叹口气，托着腮帮子，看了会儿影帝的脸，忽然又说：“那我找别人去？”

赶紧去吧，离我们高贵冷艳神圣不可侵犯的影帝远一点。

王叔愤愤地撇嘴，和小吴助理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车里谁也没说话，二百八十线的演员看着影帝，笑得像只不怀好意的咕咕鸡，影帝也看着他，眉头皱得能夹死咕咕鸡。

身经百战的王叔察觉到了一种诡异而熟悉的气氛，似乎是……似乎是丈夫抓到了出轨妻子的那种气氛。

“我说真的哦？”二百八十线的演员杨泽拖了个千回百转的尾音，“比如说卢野，我上次在片场看到他，他还挺帅的。”就是没什么演技，只有脸，还贼自恋。

杨泽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卢野看着就像是个会乱搞的gay——无意冒犯，但真的就是，嗯，很gay——用来试这个披着戚遇皮的失忆系统最好了。

场面依然很安静，很诡异，杨泽忽然犯怂想自己是不是太浪的时候，戚遇说：

“我可以养兔子。”

副座的小吴助理：“……？？？”

话题变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但是杨泽t到了，像是在看不见的虚空里有什么东西的开关打开了，杨泽似乎窥见戚遇身体内的熟悉又低眉顺眼的宝贝系统，笑成了傻子，伸出手去一把抓住戚遇的手：“嘻嘻嘻嘿嘿嘿，你放心——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粉丝。”

“除了你，我谁的床都不爬。”

青年的眼睛明亮又狡黠，像是灌满了糖浆，又倒进了星星，让戚遇觉得熟悉，又觉得爱慕，似乎很早以前就见过这样的眼瞳。

他们一定认识过。

有一瞬间戚遇很想问杨泽个问题，那是自他懂事起就出现在心底的问题，然后随着岁月变更一年比一年更加清晰，仿若蒙上水雾又层层擦去，这感觉让他犹豫，又让他迷茫。

——他觉得这个世界不是真的。

可是戚遇还没找到合适方式问出口，杨泽的住处就已经到了，他兴高采烈地拉开车门，走出两步又折回来，趴在车窗玻璃上对戚遇笑眯了眼说：“戚遇，你要等我啊。”

戚遇抬眼：“等你什么？”

杨泽一撸头发，摆出老一代台剧里男主耍帅的姿势，比出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半眯起眼睛又酷又帅地说：“等我变强，然后来、娶、你！”

说完自己先羞耻地笑了半分钟，耳朵都红了，所以并没有听到戚遇飘飘呼呼的一句“嗯”，那是很久之后杨泽躺在系统怀里拔系统头发的时候两人聊天提起才突然得到的“当时我已经回答过了”的惊天真相，让杨泽捂着脸在床上扑腾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接受。

但此时此刻，小吴助理听到了。

小吴助理震惊地无话可说。

他颤巍巍地透过后视镜看到戚遇一如既往不动如山的表情，内心全是问号：我高冷莫测的戚哥，刚刚嗯什么？！

杨泽走了，背影蹦蹦跳跳，少女怀春。戚遇转回头：“小吴。”

小吴助理立马应到。

“去买兔子。”戚遇面无表情。

“……啊？”

“兔子。”

小吴助理期期艾艾：“可是戚哥……你没时间……”

“找个保姆。”戚遇冷淡地任性起来，“你想就行。”

小吴助理：“……”

小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