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粥,想了想,也给小鸟盛了半碗,放在对面。
羽徽若待粥凉了,啄了根野菜,急不可耐地吞咽着。
满天神佛在上,到底是什么样的造化,才能长出这么一双灵巧的手,能化腐朽为神奇,煮出这么好吃的野菜粥。
鹿鸣珂嗓子被晒伤了,喝粥的动作慢条斯理的,一人一鸟,坐在树下,极其和谐,只剩下吸溜的声音。
不用怀疑,那是羽徽若发出来的。
鹿鸣珂吃完粥,端起空碗,去厨房洗碗。羽徽若撑得只想躺着。等他把碗洗好,羽徽若的肚子终于没那么撑了。
斜阳的一束金晕,打在窗台上,照着鹿鸣珂的半张面颊,衬得那张黄金面具流光溢彩,仿佛凤凰展翅。
羽徽若在心里啧了声。
鹿鸣珂拿起布,擦着窗台上的浮尘。羽徽若蹲在他肩头,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鹿鸣珂问:“小鸟是凌霄阁养的?”
那自然不是,凌霄阁还供不起她。羽徽若摇头。
不是凌霄阁的?鹿鸣珂动作一顿。
“小鸟没有主人?”鹿鸣珂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羽徽若狠狠点头。她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谁也别想当她主人。
鹿鸣珂高兴起来,追问道:“小鸟有名字吗?”
有,不能说。羽徽若犹豫了一下,摇头。
没有主人的小鸟,哪里来的名字。少年平静无波的双眸,隐约透出一丝激动:“我给你起个名字。”
羽徽若想听听他能给自己取什么名字,就同意了。
“初初,就叫初初,好不好?”
羽徽若歪着脑袋,乌黑的圆眼里腾起一丝疑惑。
鹿鸣珂托着她说:“我没有读过几本书,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只觉得初初二字,极适合你。”
初,乃万物伊始,初初二字,挺好听的。羽徽若没反对。
“那就这样说定了,初初。”鹿鸣珂打开抽屉,拿出一条红绳编的手链,绑在羽徽若的脚上。
羽族最不缺的就是鸟,许多鸟雀都长一个样,绑上红绳,以后鹿鸣珂就能一眼看到自己的小鸟了。
燃灯
过几日是八月十五,人间团圆的日子。对羽族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按照羽族惯例,每年这日,会由羽族的王亲自飞往神树,燃一盏明灯,向天神许愿,为百姓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
神树的来历已不可考,在羽族的传说里,这棵神树是羽族的第一位王君亲手种下的。初代王君,那是最接近神的先祖了,早已经和神树并列为羽族的神话。
这棵神树经历多年的风雨,不老不死,茁壮成长,如今是高耸入云,与九霄并肩,以大多数羽人的翅膀,都没法飞上去,只有羽姓的凤凰真灵传人,才能挥动翅膀,到达顶端。
羽皇病重多年,卧床不出,很久没有为百姓燃灯祈福了,帝姬乃羽皇唯一的传人,燃灯一事本该由帝姬代劳,以往帝姬年纪还小,点灯祈福的事就搁置至今。
帝姬如今十七,再过一个生辰就成年了,所以,今年的羽人都在期待帝姬为他们燃灯祈福。
换句话说,燃灯一事,非帝姬不可。
羽徽若至今未化出翅膀,好在当年羽徽若的生母战死时,考虑到羽徽若未破壳而先遭魔气侵蚀,恐命运坎坷,难以服众,就斩下了自己的翅膀,留给羽徽若,以防万一。
燃灯祈福的事近在眼前,天渊那边战事吃紧,凌秋霜没法赶回来,暂时由羽徽若和摄政王一起主持。为防止出差错,羽徽若装上母亲的翅膀,紧锣密鼓地练习着飞行的技能。
鹿鸣珂这边,得到小鸟新画的剑招,沉迷剑道,足有好几日没出门。
这日,练到精妙处,忽有脚步声在院外响起,鹿鸣珂立刻转变招式,精彩绝伦的剑法,眨眼间就变成了拖泥带水的招式。
“这样好的资质,可惜埋没在了羽族。”来者是羽族的郡主,陆飞嫣。陆飞嫣装模作样的感叹,“鹿公子要是能入仙门,必定扶摇直上,一飞冲天。”
鹿鸣珂将铁剑插回剑鞘:“郡主来此有何贵干。”
“自然是来帮助鹿公子的。”陆飞嫣丢出一本剑谱。
“条件?”鹿鸣珂翻了翻剑谱,和小鸟给他画的剑招一样,陆飞嫣没有拿假的糊弄他。
“我收到密探的消息,羽徽若的身体出了问题,褪羽至今未能化出翅膀。明灯那日,我会安排人将她射下来,到时候,还需鹿公子帮我验证翅膀的真假。”
羽人破壳三个月后就是褪羽期,会由鸟变成人,保留一对翅膀。平时为方便劳作,大多数羽人会收起自己的翅膀,与普通人无异。
但也有褪羽失败的羽人,他们在人形状态下,未能成功化出自己的翅膀,这种情况会被视作残疾,统一收归半月岛,终生不得踏出,并且为保持优秀血脉的延续,他们被禁止拥有自己的子嗣。
翅膀是羽人身份的象征,身为羽族帝姬,传承着上古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