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地站起身来,直视着羽徽若的双目,“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死的只是几个下贱的羽人奴隶,谁会去大费周章的去追究。”
她看清了羽徽若的脸,那张明媚如晨露的脸,额角已经没有?了恐怖丑陋的疤痕。
白漪漪瞳孔缩了缩,将双唇咬得泛白,接着,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有?了底气:“羽徽若,你还当在羽族吗?这?里是幽都,你不过是个阶下囚,而?我,是太子殿下请回来的贵宾,就算我做了天大的错事,你也?无权处置我。”
羽徽若的沉默,证实了白漪漪的想法。白漪漪大笑起来:“啧,昔日骄纵跋扈的帝姬,也?有?退缩的时候吗?”
看到羽徽若这?副吃瘪的模样,白漪漪心里有?种扭曲的快感:“你们羽人自诩清高,可?到了这?幽都,还不是命如草芥,他们那一身杂毛,能为我所用,是他们的荣幸,以我和殿下的交情,我纵是杀了他们,殿下也?不会为几个羽人奴隶跟我计较的。反倒是你,羽人们万分崇敬的帝姬,你除了愤怒,还能做什么。凶手就在你面前,你敢杀我吗?”
羽徽若沉默地凝视着她,握住明玉刀的那只手几度抬起,又垂了下去。
“来啊,杀我!杀我啊!”白漪漪狞笑着逼近羽徽若,握住她的手,“羽徽若,你敢吗?你敢吗!”
白漪漪身体猛地一僵,话音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撑大眼眶,垂眸看着那截没入胸腔的刀刃:“你……”
羽徽若撤回明玉刀,抖了抖刀尖上的血珠,漠然道:“我有?何不敢。”
白漪漪轰然倒在地上,心口破开一个巨大的窟窿,鲜血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往外涌着。
她意识到羽徽若是真的要?杀了她,秀美的面颊上尽是恐惧,用尽浑身的力气,向外爬行着,在地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救我……殿下……快救我。”
短短十?几步路,怎么都爬不到尽头,殿门大开,傍晚的天际泻下满地橘黄的光晕,照在身上却是那么的冰寒。
白漪漪张开右掌,沾了血珠的红玉珍珠被她牢牢握在手里。她松了口气,将珍珠贴在心口,低声说:“迟早有?一天,我会踩在你们所有?人的头上,让你们再敢……看不起我……”
羽徽若走到白漪漪面前,那趴在血泊里的少?女头颅深深垂下,已没有?了气息。到死,她都紧紧握着那象征着荣华富贵的红玉珍珠。
白家三代从商,白漪漪出生在泼天的富贵中,可?惜白家一代不如一代,终是没能守得住财富。白家没落以后,再没了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白漪漪一夜之?间从千金大小姐没落成普通人,与?那些曾经那些不如她的女孩平起平坐,甚至还要?为奴为婢。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总想着重新飞上枝头,成为那尊贵无双的凤凰,所以,一辈子都在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及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羽徽若并?非看不起她的野心,只是她的荣华富贵,不该是用其他人的鲜血铺出来的。
[] 同生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腥气, 连天际的那抹斜阳都似染上这鲜血的颜色,红得过?于惨烈。羽徽若握着明玉刀,坐在台阶上, 眯着眼,迎着绯红的夕光望去?。
“殿下, 殿下, 快,再晚,白姑娘就真?的没命了。”
浮玉脚下迈得飞快, 身后跟着匆匆从宴会上赶来的鹿鸣珂。
羽徽若那一?身杀气不是作假,浮玉被丢出来后, 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不顾侍卫的阻拦,冲进了宴请六王的大殿中,跪在鹿鸣珂面前, 哭着请求他救白漪漪。
此?番若能?救白漪漪一?命,等白漪漪做了太子妃,她?就是太子妃的救命恩人。
被打断宴会, 魔君和太子殿下都很不悦, 听说?羽族帝姬闯进白漪漪的宫殿要杀白漪漪,太子殿下脸色凝重起来, 不但没有追究她?的无礼之举, 还给流觞留了一?句“依照计划行事”, 就丢下魔君和六王, 跟了过?来。
浮玉脸上的笑?意快要藏不住,这一?把, 她?赌赢了。
她?看也不看一?眼坐在殿门口的羽徽若,冲进了大殿里,接着,殿内爆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