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明所以,盯着她的脸,觉得她认真说话时好可爱,两颊红红的,嘴巴一动一动。反正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所以他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好乖,简韶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简韶发现他开始模仿她的习惯,比如鞋子的摆放方式,衣服折迭的顺序。这样的行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隋恕身上,因为他一向是有条理的人,哪里需要模仿她。
所以简韶猜测,这个笨笨的又乖乖的“隋恕”可能是他的第二人格。
简韶偷偷地想,其实隋恕1号不回来也挺好,2号也很可爱,相处起来一点压力也没有,还可以摸摸头,或者趁着1号不知道,偷偷使唤他拿个外卖、取个快递。
隋恕在自己的身体里像一个旁观者,看着q绞尽脑汁讨简韶喜欢,甚至利用他对简韶信息了如指掌的特点,给她采了一束小花。
蠢货,怎么也得去正规花店订一束包装精美的捧花,怎么能在路边随便采呢?
但是简韶却出奇地被感动了。
隋恕一向是洞察力极为敏锐的人,他能明显地感受到,简韶对q和对他是两种状态。
他并不能精准地描述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并不愉悦。
隋恕回到实验室,将抑制药剂的半成品取出,加快了研究进度。
某日,简韶被脾气暴躁的领导当着同事的面骂了一顿。
大概领导的通病都是如此,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成品,但是却要求你交给他一个满意的。
往常简韶都能忍下来,今天不知为什么格外伤心,坐在小花园里偷偷抹眼泪。
她掏出手机,给隋恕打电话,电话接通,另一头传来沉静克制的声线:“jane?”
是隋恕1号,不是笨笨又乖乖的2号。
简韶“啪”地关了手机,独自平复心情。
此刻的隋恕正在实验室里工作,助手敲敲玻璃,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隋恕示意无事。
他困惑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
冲洗干净试管,隋恕关掉水龙头。他的思绪也随着水流的静止而慢慢地清晰,他猜测,大概与q有关。
她就这么喜欢这个怪物吗?
隋恕想不出,它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地方。它没有身份,没有工作,没有容身之所,甚至不是一个人类。凭心而论,他实在看不出q到底有哪里比他更优秀。
他想,哪怕她突然改变了不婚的想法,想要组建一个温暖的家庭,也该找一个体面、正直、有稳定收入、能够照顾家庭的正常男人,而不是选择一个非人类怪物。
隋恕满意地点点头,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简韶解决这个麻烦。毕竟他们相处以来关系一直很不错。
他和助理打了个招呼,找了一间隐蔽的实验室,取出保险箱里的药剂。
隋恕脱下实验服,对着镜子,将抑制剂注射进静脉。
计时器哒哒哒地走着,镜子中的皮肤在变鼓,像是水肿,又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里面挣扎、尖叫、分裂。
15分钟后,隋恕的身体重回平静。他松开握紧的拳头,嘴唇克制地抿成一条直线。
白托盘里空空如也,只有一滩胶状的水。
隋恕打量着这一团胶体,一时没有动作。透明的水在实验灯下却突然蠕动了起来,聚得越来越紧,越来越密,逐渐成为白乳状的不透明物。
他难以说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试着用注射器对准这一团诡异的胶体,无论他注射什么,q都能立马吸收。
它的皮肤就像水一样,谁都可以重塑,谁都可以伤害,可是水是永恒的。
没有人能真正让水消失,或是让水受伤。
胶体在旋转。
隋恕的思绪断开,目光汇聚到胶体正中。
那里出现一只滚圆的眼睛,看着他的那一刻,露出了极为狡猾、冰冷、厌恶的笑容。
3
q消失了,就像雨后晴天,水分蒸发,它也在他的实验室里消失不见。
虽然这个结果是隋恕所有预计方案里最坏的一种,但是也算解决掉了一个麻烦。
隋恕接替q的任务,亲自接简韶下班。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枯燥的麻烦事,他们可以聊一会儿教学生时候碰到的趣事,还可以一起去音乐餐厅看外国舞者跳弗拉明戈。只听简韶吐槽无良老板也很有意思,隋恕尽量回忆着q陪伴她时候的言行举止,希望她慢慢忘记q在的时候带给她的感觉。
直到妈妈给简韶打电话,喜气洋洋:“小韶啊,我跟亲家母见了一面,我觉得你俩下个月18号办订婚宴就很合适啊!”
简韶:!?
她硬着头皮:“啊,还是有点着急了,我们俩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呢……”
母亲在电话另一头咆哮:“你30岁了!隔壁家孙女都会跑了!”
一番拉扯,简韶挂了电话,欲哭无泪。她掀起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