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若是一直在天山学艺,大概自己也会忍不住地垂爱,耐心地给他指导。而他卧底在魔界百年,过得是怎样一副光景,想想也知。隐藏在那些毫无人性的魔众之中,一定是受了许多无法想象的磨难,还得有无比坚韧的心志。想到这里,她在心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容渊的脖颈细长又白皙,又着了一身黑衣。此刻一道艳色红痕,印在其上,又渗出了几缕血丝,映衬之下,触目惊心。她双目一凛,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一步,“我来帮你看看。”容渊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放柔,似是流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情意。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吟,她生生地止住了脚步。明明苏穆伤得更重,她怎么给忘记了?钟沁儿一个回身,便奔向了苏穆的身边,见他正好拉开肩头的衣衫。五个红色爪同的印记,深刻在他的肌肤之上,清晰可见,鲜血再一次自内涌出。钟沁儿惊呼了一声,赶忙拿出药来替他细细敷上。宗离也跟了过来,看着伤口微微皱眉。他本想责怪容渊下手太狠,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毕竟,对于这个弟子,他实在是亏欠太多。容渊看着钟沁儿关切地照料着苏穆,眼底阴郁的晦暗再度翻卷而上。他紧咬住牙根,一言不发地去低头,看着手中染了一缕血丝的锦帕。锦帕的一角,绣着一朵粉色莲花,亭亭玉立,婀娜动人。上面还有留有一抹馨香,是她身上的味道。钟沁儿此刻不知,容渊曾有一段时间,夜夜都闻着这股味道入睡。那个时候的她,每夜都柔顺地躺在他的怀中。情到浓时,她总是主动地亲吻着他,眼底全是迷醉的神色。“子期,子期,你要了我好不好?”容渊总是低下头来,无比亲昵地吻住她的唇角,柔声地拒绝。“不行,我怕你后悔。”他的眼睛牢牢地锁住她的,四目相对,柔情缱绻。但在他坚定不移的眼神后面,也隐着一丝的担忧。毕竟,在这暗无天日的魔域之中,他是她每日的唯一慰藉。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爱他?还是只不过是依赖他?他相信着她,又害怕着她,害怕有一天,当她回到自己的正常轨迹之后,便会将属于他们的一切,抛诸脑后。所有的两心相许,所有的山盟海誓,全部都忘记。毕竟,对于他的身份,她始终是一无所知。毕竟,还没到向她坦诚的时候。没想到,结果,他真的是噩梦成真。他已经有三年没有见到她,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正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忍辱负重,浴血奋战,只盼望能早日见到她。谁知,再一次的相见,看到的却是她和别人在一起,衣衫凌乱,亲密相拥的一幕。甚至,她连他这个人,都已不再记得。他不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但他一定会设法找出真相。只是那一段因错误开始的故事,就算她重新记起了。他们的曾经,是否还是她愿意要的?容渊抬首静静地看着钟沁儿的侧脸,莹白如一弯皎月。她微微扬着脸,轻柔地向着苏穆认真地说着什么,替他细心地包扎着伤口。他脖子之上的伤口又有血丝渗出,感觉更疼了。但,他根本无暇顾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她也曾这样关切过他,甚至心疼过他的伤,替他包扎过大大小小的伤口。她每次看到他们·八卦烟波湖畔,醉风楼中。说书之人长身玉立,醒木一拍,开始说起近日发生的一些事。先是一个月前,位于极西之地的无妄山忽然有了些异变,晴天霹雳,地动山摇。平日从不离山的飞禽走兽兽,纷纷扬扬出逃。无妄中有一条灵脉,埋藏于地底之中,长约百丈。这条灵脉数百年来,都未见动作。因此,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近日之变,与这条灵脉休戚相关。靠此最近的修仙大派钟离门,已派人前往探查。然后,说书人又提到了北边的天山派,曾经的天山首徒钟沁儿在沉睡百年之后,已经有了复苏的迹象。钟沁儿心想,自己下山不过月余,天山路途遥远,这时传来一些消息也是在情理之中。如此语焉不详,看来容渊是做过了一些掩饰。台下已有人提问,“当年魔域一战,訾菰为何要对钟沁儿穷追不舍?”关于这点,钟沁儿当年也不甚清楚,只记得最后一役,訾菰当时拼了命地要对付她,以致地涌寒冰最后尽数全落在了她的身上。说书人面上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摇了摇手中折扇。“訾菰这人生性残忍,唯独对一人心慈手软,那便是右使阎冥。”众人顿悟,“是了,这阎冥当年就是命丧于钟沁儿之手。”又有人提问:“訾菰与阎冥又是何等关系?”说书人笑了,“几乎夜夜宿在一起,你说是何关系?”原来竟是这样的吗?钟沁儿也失笑,她实在无法想象心狠手辣的魔尊訾菰,竟然也有如此一颗柔软的爱人之心。她抬手抿了口清茶,又细品了一枚烟波湖的名点,莲子芙蓉糕。台下众人先是一怔,然后一阵长笑,“当年魔界曾四处掳掠女子,还以为是訾菰的意思,看来訾菰是早拥佳郎在怀,弃美人于不顾了。”说书人笑笑,“也正因如此,才有那夜斩四郎一事。”夜斩四郎?钟沁儿听着心念一动,这事她曾经听说一二,但详细经过,却是知晓不多。台下仍有未听过此事的人,叫嚷着让说书人再说一遍。那说书人只得将这段百年前的故事,又复述了一遍。原来,那些年魔界自修真界中掳掠大量的二三代弟子,除了也想以此作为决战时候的砝码,要挟各派。这些弟子被魔界困在魔域数年,终于趁着一次看管不严的时机,逃了出去。甚至在逃脱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