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上弦月,弯起一点清浅的弧度。她忽然感到了某种奇异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你是?”他扬起唇来,将那一点上扬的弧度,渐渐加深。然后,缓缓地张开了双目,细长而含情的眼眸,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的神色。“钟沁儿,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钟沁儿低低地啊了一声,眸光闪闪,眼底已涌起了一丝的明红。她欣喜而激动地轻声说道:“含光?”剑灵含光无声地笑了,他缓缓起身,他的身材修长高大却不显粗犷,整个人散发出清朗温和的气息。“是我。”难怪他能进去结界而不被她察觉,只因他的本体长剑就在她的手边。钟沁儿抬手想要触摸他,但又觉得不妥,手指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含光看穿了她的情绪,但笑不语,却是将手臂伸了过来。钟沁儿略带紧张地用手背碰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你竟然有实体了?”她的笑容又渐渐收敛,似带了一丝的疑惑,“重塑形体怎么会这么快?”距离她离开天山,不过才两个月,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了实体?含光长眉微扬,“你若知道我刚从哪里来的,就不奇怪了。”钟沁儿小心地问道:“你从哪里来的?”含光笑了,“我刚从西边一处叫无妄山的地方而来。”钟沁儿心头一跳,“你是借了无妄山地底的灵脉吗?”含光点点头,“那条灵脉自上古时期就有了,只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借用。我的本体与无妄山本就渊源颇深,一切可谓机缘巧合。”“所以,你便回来找我了?”含光的目光在长剑之上转了一下,“我实体仍然未到完全稳固的时候,依旧还有一半的灵体状态。而你是长剑的这一任主人,我还须得在你和长剑的身边呆上一段时间。”钟沁儿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样的滋味,明明他才刚获自由,现在又被这些无形的枷锁又困在了自己的身边。含光似是看出她的想法,轻声抚慰道:“我都以虚体活在了世间上千年,再多呆一阵子,又算什么?”他勾了勾唇,又笑道:“还是,你嫌我有了实体,怕麻烦,不愿意我再跟着你?”他笑起来如沐春风,明朗的眉眼如春日阳光,说不出的舒雅惬意。钟沁儿也笑了,眉目舒展,“怎么会?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再多呆一阵子,又算什么?”她将黑色斗篷递给他,两人在春光明媚的小院之中,相视一笑。含光的再度出现,令她将昨日郁结的情绪统统抛诸脑后,早春的那一丝寒意,都仿佛被驱散了。她叫人给含光在小院里收拾了另一间屋子,安顿好一切后,两人便坐在石桌两侧,说起近日的事来。“离开天山以后,我的寒毒只发作过一次,所幸靠着赤焰子,可以说是成功地压制住了。”其实,她也曾想过,寒毒发作的间隔变长,或许与她和容渊双修不无关系。含光笑了笑,朝着她举起酒杯道贺,两人在垂丝海棠明红的花枝之下,轻快地碰了一下杯。含光轻抿了一口白瓷杯中的酒液,面上露出一抹惊艳之色,他凝视着杯中明黄色的酒液,淡淡地说道:“原来,这就是酒的滋味吗?”钟沁儿喝完了酒,听闻此言先是一怔,继而认真地说道:“含光,这世间百味,我一定都会带你尝个遍。”含光眉眼含笑,却是淡淡地说道:“看来,浮光塔中的宝物,几乎都要被你掳掠一空了。”她抿唇轻笑,“是拿了一点,但是空了到不至于。”含光缓缓又倒了一杯酒,问道:“你可有洗烷丹的消息?”“我一直都没有关于苏穆的任何线索。”钟沁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但是,我想如果苏穆当初是要我的命,直接趁我沉睡之时杀了我即可,为何要拿走洗烷丹?”含光接着她的话,说道:“也许,苏穆想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洗烷丹?”钟沁儿点了点头,看着杯中摇晃的酒液,轻声说道:“所以,我们不妨从洗烷丹下手,看看苏穆到底是为何要拿走它。”此刻,小院一角,镂空的石窗之外,烟波湖上一艘小船,正缓缓行过。船头之上正静静立着一人,着了玄色窄袖的罗衣,显得格外沉着。他的眼中倒影着烟波湖中醉人的春色,眸色却如春日里尚未完全消融的冰雪,清冽而冷峻。春风吹动船舱的纱帘,露出的一角,显出一双浓绿的绣鞋,正慢慢地在向外移动。“烟波湖的景致如何?”她的声音又甜又软,娇柔至极。“子期哥哥。”发··新··地··址·圣物花影扶疏,暗香浮动。轻柔的湖风吹过,垂丝海棠的花枝轻轻抖动,地上缭乱的花影也跟着舞动。早春的阳光一丝丝透过明媚的花枝,钟沁儿与含光就坐在这斑驳的光影之中,举杯畅饮。钟沁儿挑拣着这些日子听来的故事,慢慢地给他梳理着。含光在她告一段落以后,沉吟了片刻,又向她问道:“洗烷丹之所以能化解訾菰的地涌寒冰,也是因为它生性属火吧?”钟沁儿点了点头,又饮了一杯酒,颊上已染了一层淡淡的红霞。含光低声说道:“我自无妄山来的时候,途经钟离门,听说了一件密事。”钟沁儿见他神色深沉,不由来了兴致,偏首问道:“噢?什么事?”含光低首,手指在瓷杯的边缘,轻轻地划了一圈,“钟离门的至宝如意珠被盗了。”钟离门地处西边的群山腹地,与北边的天山派,中部的无夷宫同是凡界修仙大派。
所以,能从钟离门将如意珠盗走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钟沁儿讶异地扬眉,“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含光举起酒杯,啜饮了一口,“这事发生不过数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