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多年後,裴悦长大了,上幼儿园了,也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会问他是怎麽来的。
他每问一次,裴文歌都不能避免地忆起那场混乱。他把儿子抱在膝上,摸着儿子的头发,笑着说:“悦悦是爸爸用无数个日子堆出来的,爸爸有次刺破了手指头,血往下滴在土里,接着悦悦就长出来啦。”
孩子听得二目一睁,直呼好稀奇,他就没有讲的更明白。事实上,这不稀奇,他对於那天的那个被血色晕染过的场景,偶尔触及它的一个小边角,都能让他心生凉意。
容沛用上玫瑰花计的时候,他们已经用完了好几盒动过手脚的套子了,裴文歌有股诡异没道理的预感,觉得种子埋入土中了,随时都会结成果实。
不过,他为了稳妥起见,依旧在新买的套子上用针扎。
这天,因为容沛是和别人告白去了,他没想过会有意外,所以他放松了防备,实施犯罪的过程中没有关房门。他就穿着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手里捏着针,在床边盘着腿坐着,很不好意思的往每个避孕套上扎小孔。
这就是容沛进来所见到的画面了。
其实这种女人都不屑干的事,裴文歌自己掀开看了都想打,何况是容沛了。
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手边还摊着罪证,意料外的身影出现在门边的刹那,一阵森然刺骨用措手不及的速度传遍了他全身。他愣愣地朝着容沛,近乎是本能的反应,立即就想套子给塞进抽屉里,可他的速度怎麽有容沛快。
容沛一个箭步上前就抢过了他的东西,翻到面前一看,“你告诉我,你干了什麽?”他打量着看似没异样的东西,慢慢问道。裴文歌还跪坐在地上,他有点儿神经质地伸长双手去抢,容沛狠狠推开了他,他便缩了回去,“我、我什麽都没干……”
“你想要我的孩子?”容沛眯细了眼睛,瞧见了套子上不易发觉的小孔眼,轻声问道。他过於冷静的表现,更使裴文歌恐惧了,他出於自我防护的本能缩起了身体,把脸埋进了膝盖间,决定逃避到底。
容沛的手指一卷,套子被卷进了他的手心攒紧了,他缓慢地蹲了下来,声调更轻柔了:“裴文歌,你别怕,你乖乖告诉我,你这麽做多久了?”
但裴文歌在他出现的一刻就呈不正常的状态了,他好像是只被吓坏的鸵鸟,缩着脑袋,好半晌,“没多久,这是
在那场弥漫着血腥味的混乱之後,裴文歌
裴文歌在医院与世隔绝的生活中,他对身体上的感知极其的迟钝,等到他
下午二点锺,崭新且整洁得几乎看不见灰尘的机场里,抵达的旅客陆续从通道出来,他们拖着行李箱,男男女女,多以一种愉快期盼的容貌,在等候的人群中寻找熟悉的人。也有人很是疲惫不堪,不断地掏着因气压不平衡造成疼痛的耳朵,摇头晃脑地疾步而走。
大堂的广播扬起柔美的女音,她播报着已抵达的航班,以及延误了的班次。
在接机区的人群中,有四个黑衣男子聚集在一起,他们低声交谈着什麽,视线却一刻也没离开出口,犀利的不露痕迹的,在每一个经过的人身上巡过……直到那道颀长伟岸的身影出现了,他们方才止住了话,郑重且恭敬地迎接了上去。
容沛还是这极吸引人注意力的存在。随便的任何装扮在挂在他身上,全就撑架出了一种足以人欣赏的品位。
他穿着白色的无袖汗衫,外边加了一件剪裁合适的黑色外套,黑色皮带扣上镶了r的字母,蓝色的牛仔裤,长腿更显笔直挺拔。
人们窥视着他。这是个俊美的年轻人,短发梳理出略带凌乱的发型,那张过分精致的脸蛋上戴着墨镜,架在鼻梁上,遮住了他有些淡漠的偏褐色的眼眸,这让人不由得多注意他的唇,很凉薄的形状,粉白的色泽更适合女人。
他在国外的这两年,竟显得比从前更加高大了,肤色则仍旧异常的白皙。不再是过去年少轻狂的少年了,已有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前来接机的保镖接过了他的行李,他们两个在前,两个在後,簇拥保护着他和他身边的女人走出了机场大门。
机场外停着两层巴士,还有计程车,他们在极有秩序地等待。机场的制服保安站在门两边,对他们一行人看了几眼。
这是10月份了,清晨及傍晚时还有了凉意,下午则依然没有摆脱夏天的燥热。容沛站在机场的门前,有两个保镖去停车场开车,他仰起头,享受着阳光照拂在他脸上的温度,随後,很自然地牵住了身边的女人,那是他订婚一年多的未婚妻,凯瑟琳。
这次回国,他们会举办正式的婚礼,结为夫妻。
凯瑟琳是个混血儿,父亲很早就移民国外了,後来娶了当地最美丽的姑娘,她在国外出生,接受的是国外的教育,但还是会说中文,只是老夹带着奇怪的口音。
她在四周来回环顾着,身边经过的人,机场的建设,周围的建筑物,颇为感兴趣。在回国之前,容沛就事先和她说了,在容家生活必须讲中文,她得习惯这点,於是她搂着容沛的胳膊,用她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