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帝:“朕没想过,萧家亦没有辜负朕的信任!”
魏琦:“您是明君,萧家亦是忠臣良将,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是皇上,便应以大业稳固为先,既重用贤臣良将又绝不给他们能压过您的权势。萧家既然为将,便也该恪守为臣者的本分,不该让您有皇权之忧。”
“皇上不疑萧家,那些忠于您的文官武将们会不会疑?那些善于投机取巧结党营私的洛城世家们会不会疑?疑了,忠于您的可能会忌惮萧家,不忠的可能会去拥护萧家,萧家纵使拒绝,人多了风声传到外面,萧家如何自证清白?”
“皇上,萧老是最恭谨忠君之人,萧缜尽得老爷子真传,他此时自请免职,一是因为他萧家忠君,愿意在此时交出兵权证明这份忠心,二是萧缜要用此举打消有心之人的猜疑或结党之念,打消您可能会有的忧虑,以此来保萧家众人的安稳啊!”
兴平帝呆呆地坐在榻上,许久之后,他才颓然道:“这么说,朕若不准他们免职,反会害了他们。”
魏琦:“皇上不必痛心,除了卫国公,萧侯兄弟四人只要再服丧九个月而已,皇上将南营交给其他将领,九个月后东、西营新兵招募完毕,那时皇上再委萧侯以重任,萧家盛宠犹在,君臣不疑、朝堂稳固,何愁盛世不至?”
兴平帝在魏琦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光彩,二相在蓟州力谏他南下讨伐奸臣时是这样的眼神,他登基称帝任命两人为相时,二相也是这样的眼神,大公无私,隻为辅佐他开辟盛世。
兴平帝欣赏这样的光彩与激情,只可惜,他已经失了那份雄心壮志。
“起来吧,你一心为朕着想,刚刚是朕失言了。”兴平帝重新靠了回去。
魏琦起身,不以为意道:“臣巴不得皇上天天那样训斥臣,就像又回到了皇上在战场调兵遣将的时候。”
中气十足,威如雷霆。
兴平帝:“那你说,让谁去领南营都指挥使?”
魏琦:“鲁恭,咱们蓟州军本就是骑兵,鲁恭擅管骑兵且军功威望都够,由他接管南营才能服众。”
兴平帝:“将士们最讲义气,南营的兵可能不会高兴换将。”
魏琦:“越是不高兴才越要换,将军也好士兵也好,最该忠心的应是皇上,而且臣相信,只要萧侯真心想交出兵权,就一定会帮助鲁恭顺利接管南营。”
兴平帝点点头:“鲁恭接管南营,孙典暂代南营副都指挥。齐恆接管西营,赵瑾给他做副都指挥。东营现在是空的,罗霄便先任东营副都指挥,这一年先去外面征兵吧,等新兵征齐了,萧缜也除服了,届时萧缜为正罗霄为副。”
魏琦笑道:“皇上英明!”
新的军职调动很快就宣之于朝堂了。
散朝之后,范钊追上鲁恭,恭喜道:“鲁叔官职虽然没变,可现在西营只有四万步兵,把您调去南营还是升了啊。”
鲁恭苦笑:“就怕不好管。”
范钊哼道:“都是皇上的兵,有何不好管的,谁敢不服,你来跟我说,我去把他们打服了。”
鲁恭:“你啊,就知道打,既然都是皇上的兵,还是以和为贵的好,萧侯瞧着也不是小气之人。”
范钊:“那倒是,萧老爷子救了皇上的命,我记着这份情,萧二也有本事,只要他别在南营这事上给你下绊子,以后我都敬他三分。”
——
三月初九,黄昏。孙典、张文功下了值,换过常服一起来清化坊的永安侯府接孩子回家休沐。
萧家虽然在服丧,不能嫁娶不能宴请,请先生给孩子们教书还是照常。
孩子是真的要接,但该说的话也得说。
只是没等孙典表态,萧延、萧涉就从国公府那边跑来了,一进厅堂,萧延先盯着孙典打量一番,皮笑肉不笑:“恭喜啊,孙副指挥使。”
孙典:“放你娘的狗屁,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萧延、萧涉衝上去就要打,孙典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
萧野、张文功及时挡到中间。
萧缜放下茶碗,指着外面道:“要打出去打,记住别打脸。”
佟穗看向萧涉:“五弟坐下,别掺合。”
萧涉指着孙典道:“他先骂我娘的!”
孙典:“……我骂的是萧三,算了,我改成他放屁,跟贺婶没关系。”
萧涉便坐了回去,剩萧延对峙孙典跟两个和事佬。
张文功再劝萧延:“职位调动是皇上定的,又不是典哥自己去求的,三爷是不该说那话。”
萧延:“他没求,为何是他升了,不是你也不是齐云佟贵?”
萧野:“这还不简单,孙典年纪最大啊,以前还当过捕头,军功大家差不多,肯定从年纪资历上选了。”
萧延:“行吧,这个我服。”
孙典:“……”
等萧延三人坐下,孙典转身,盯着萧缜道:“你尽管放心,就算老爷子不在了,我孙典也念着他老人家一辈子,除非你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