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佟穗把书给了颜明秀。
颜明秀好奇问:“讲什么的?”
佟穗:“才子佳人吧,我看了三页就没兴趣了。”
颜明秀笑道:“那是,二嫂惜时如金,正经的儒家经典还看不过来呢。”
佟穗只是叫她回去再看。
傍晚颜明秀过来用饭时,又脸红又幽怨地嗔了佟穗一眼。
佟穗忽然明白萧野为什么总喜欢逗媳妇了。
转眼到了月底前一日,早上醒来,佟穗趁丫鬟们还没进来,自己先检查了一遍褥子,干干净净。
再被几个丫鬟一起揶揄时,佟穗也没有之前的底气了:“我,我等会儿去趟思恭坊吧。”
先请舅母帮忙瞧瞧。
阿福:“那夫人可得坐马车去,不能骑马了。”
佟穗心慌意乱地点点头。
吃过早饭佟穗跟马老先生告了半日假,坐车出门了,才两里路,很快就到了。
姜氏与佟穗表嫂都在家,坐在院子里陪佟穗才三个月大的小外甥女晒太阳。
萧野、周献这些儿郎是同一年成的亲,除了萧野,其他几个都当爹了。
姜氏:“呦,安国夫人今日终于不读书啦?”
佟穗脸热,挨到舅母身边,把胳膊伸过去:“有点不舒服,舅母帮我瞧瞧。”
姜氏立即收了笑:“不舒服怎么还跑过来了,派人叫我过去啊,你这孩子,再跟舅母瞎客气,我要生气了。”
佟穗:“……”
姜氏数落完才发现外甥女面色红润,而且是越说越红,不像生病倒像害羞了!
到底是个女郎中,姜氏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握住外甥女的手腕,一边问:“月事迟了多久?”
佟穗低头道:“七天了。”
姜氏喜上眉梢,号过脉后,更高兴了:“我看着就是滑脉,日子浅还不明显,叫你外祖父来!”
说完就喊小厮去北市的医馆请周景春。
北市就在思恭坊旁边,周景春来得特别快,帮佟穗号过脉,手还没离开外孙女的手腕,先笑了起来:“是喜脉,是喜脉!”
佟穗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将舅母拉到内室说悄悄话:“我跟侯爷……这样也能怀上?”
姜氏在卫县的时候帮自家医馆做事,见过烧香拜佛急着怀孕的,也见过想方设法避孕的,譬如年轻貌美的姨娘趁又老又胖的丈夫外出跟风流倜傥的小厮厮混,一不小心混出个喜脉来,用的便是同样的避孕法子。
“只要进去了,就不可能一点都不漏,最多比全留在里面难怀上而已。”
“你们俩傻孩子,没事避这个干啥,你是年轻,侯爷都多大了?”
佟穗被训得羞于抬头,还得哄着舅母:“您知道就算了,千万别跟我娘说。”
至于她与萧缜担心的事情,没必要说出来让娘家人跟着忧虑。
姜氏:“行,但你得给我好好养胎,不许再瞎折腾。”
佟穗连连点头。
回了侯府,佟穗叫几个丫鬟先别声张,她自己的心还没定下来,也不知道萧缜会是什么态度。
次日黄昏,萧缜四兄弟忙完东营小考的事回府了。
五日没见,萧缜进屋后先抵着佟穗亲了起来,亲到佟穗开始打他了才把人放到榻上,笑着把这次选出来的军官名单给她看。
萧延三兄弟依然占了前三名,他们少时不爱读书,但只是不喜欢,该学的还得学,不然要被老爷子动家法的,所以文武试的分数都遥遥领先。
翻到百户的名单时,佟穗看到了郑腾的名字。
她惊喜地看向萧缜:“第一次小考他还只能当总旗,这次就升到百户了?”
萧缜:“郑腾功夫一直都不错,认字学兵法又有毅力,再坚持一个月,千户都当得。”
在桃花沟做枪的时候,萧缜教了佟贵枪法,离开之前,他给桃花沟的青壮留了木头枪,也嘱咐佟贵带着大家练起来,以提防流民,当时郑腾就跟着学了。
十五万士兵几乎都是从平民百姓家中选出来的,郑腾一开始就在体型、武艺上占了优势。
佟穗道:“只要入伍就有危险,真能靠本事先挣个官职当当也好,至少能多领一年半载的军饷。”
亲眼见过几千几万的小兵死在一座城墙一处关隘一条山道上,才清楚战乱年代的将士有多艰难。
生前的军饷与死后的抚恤便是唯一的慰藉。
萧缜:“富贵险中求,他要走这条路,咱们尽量帮衬点就是。”
佟穗笑了笑。
萧缜先去沐浴了,等他洗完,佟穗也看完了完整的名册。
萧缜隻穿中衣,想抱她去内室。
佟穗坐在暖榻的最里面,看着跨上来要抓她的萧侯爷,咬咬唇,道:“我,我有喜了。”
萧缜刚跪到榻上,折着腰,左手撑榻,右手差一点就要握住她的脚踝。
他抬眸,狭长的凤眸里没了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