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越往这边走,梅花的香味便越浓。沈默走进拱门,却在刚踏进梅园时,与一双盛着深寒千尺的瞳眸撞上。他立在梅花树下,一袭白衣,纹着云纹的束带束于腰间,腰带处吊着一枚圆形玉佩,玉佩下面连接着丝绦,与衣角随风飘曳着。沈默看着他冷峻的容颜,错开那双寒凉深黑的眸,看向别处,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本宫不知这里有人,打扰了。”褚桓的瞳眸低敛,将冷厉的杀意隐匿于眸底,朝她行了一礼,“儿臣褚桓,见过明妃娘娘。” 隔纱看物梅花园里没有点灯盏, 唯一的亮色便是挂在高处的半牙月儿,黑云浮动间,那仅存的光亮忽明忽暗。他微低着头, 拱手在前的手背白皙如玉,手指根根修长笔直, 身段修长挺拔, 立于梅花园中, 竟是连艳红的梅花也失了颜色。原来他就是淮王。“这不是在宫里, 淮王不必多礼。”沈默缓步走入梅园, 她打量着四周, 随意问道:“淮王也喜欢梅花吗?”褚桓直起身, 双手负于身后,看向别处, “儿臣自幼喜爱梅花,所以便在府中多种了些。”在沈默的记忆中, 喜爱梅花的人极少。在京都城里,只有一个晋拓洵, 许是因为原主的喜好, 他便爱屋及乌。再者, 便是谢章与谢勋。如今时隔十五年,也不知这两个孩子身在何处。当年她是从东坞国的囚车上救下谢章的, 她也一直未曾查过谢章的身份, 且长孙史也并非凡人。或许,从东坞国下手,兴许能查到谢章的踪迹。但谢勋又在哪里?那晚, 她死后, 对后面的事一无所知, 谢勋是死是活她亦不知,也不该从哪里找起。如今已过十五年,已是物是人非,茫茫人海中,想要找两个已长大的孩子,如大海捞针。“这后院乃王府禁地,明妃娘娘日后还是别过来了。”清冷的声线打断了沈默的思绪,她转过身看向褚桓,他神情寡淡,面无表情的凝着她。沈默略有些尴尬,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她却在夜深时闯进来,确实不好。“即是如此,本宫这就走。”沈默不舍的看了一眼梅花园,这里的布置与景致都与当初将军府的后院有些相似,站在这里,恍惚间有种回到十五年前的错觉。她转身离开,在走到拱门处时,转身问身后的褚桓,“淮王,东篱阁里的梅花本宫可能摘一些,做些梅花酥?”褚桓看着别处,听她一问,视线便落在她的脸上,负于身后的手掌微然紧握,“若明妃娘娘想吃梅花酥,儿臣可差人在外面买些。”言外之意,梅花不可动。
沈默:……她颔首,敛去眸底的异样,“那就劳烦淮王了。”看着消失在拱门处的沈默,褚桓松开手,拿起佩戴在腰间的玉佩,他打开玉佩上罩着的那一层薄玉,露出里面雕刻着‘沈’字的玉佩。白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沈’字,十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那晚,他就是拿着这块玉佩去了浮云轩,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看到大人虚弱又痛苦的模样。原来,那一晚是她来了月事。难怪如此痛苦。褚桓合起玉佩,离开了梅园,回到璟云轩,杭弈大步走来,“二爷,府中后院的尸体都已经处理好了。”褚桓走进书中,“宗掌印明日会亲查那批黑衣人的来历,你跟着他,引着他查一查宣王,这批人极有可能是宣王府的人。”杭弈有些疑惑,“二爷,那位宗掌印为何要亲自去查?”褚桓坐在椅上,拿起一本书翻看着,“估计是想以此为由在北凉多待些时日,应与明妃有关,你只需协助他,任他去查,他以西凉使臣的身份出面去查此事,于本王有利无害。”杭弈了然,“属下明日就去安排。”他转身退出去,将书房门关上。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散发着暖黄的烛火与琉璃灯中映出来,他的半侧容颜映在光亮中,另一侧隐匿于阴影中。褚桓白皙干净的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业,视线一直停留此处,再未翻动。半明半暗的火光下,他的眉峰凛冽寒彻,绯色浅薄的唇微抿着,沉稳的呼吸也变得沉重了几分。——酆时茵。酆笠梌与陆鸢的女儿,方才在看到她的面容时,他险些忍不住,想亲手捏死她。当年大人大闹东宫后,引起了酆笠梌与陆家的怨恨,便在大人被禁闭那几日,联手对付大人。陆家偷取兵符,则酆笠梌观察大人的动向。那日晚上,大人正在沐浴,酆笠梌的人都看到了什么?褚桓捏着纸业的指尖泛着白,薄薄的纸业被他捏的褶皱,险些撕裂。“杭弈,进来。”杭弈推门而入,看着二爷凛然的脸色,心里有些打突,“二爷,何事?”褚桓翻过一页,看着书里的内容,声音低沉透着些凉意,“去把东篱阁的几棵梅花树移栽到后院,禁止明妃踏入后院。”杭弈没敢多问,应道:“属下这就去办。”夜愈发的深了,府中的下人们也都回屋休息了,杭弈召来了二十名侍卫去往东篱阁。≈lt;a href=”≈lt;a href=≈ot;/tuijian/fuchou/”≈gt;≈ot; tart=≈ot;_bnk≈ot;≈gt;/tuijian/fuchou/”≈gt;≈lt;/a≈gt;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