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禅开始小声喊她:“姝儿妹妹,姝儿妹妹。”
柳素失笑,道:“小姐,杨公子在叫你呢。”
李姝菀想了想,朝他走过去。
室内先生还在讲学,杨修禅不知什么原因独自在这儿受罚。
不过杨修禅脸皮厚,也不觉得自己丢人,见李姝菀走进过来,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糖:“姝儿妹妹,给你。”
李姝菀不知道该不该接,有些迟疑。
杨修禅道:“拿着吧拿着吧,我从朋友那儿拿的,我不ai吃甜的东西。”
李姝菀这才伸手接过:“谢谢……”
今日认识的人太多,她脑子一糊,忽然忘了他叫什么名字。杨修禅笑了笑:“杨修禅,你随春儿叫我一声修禅哥哥就行,不然叫我名字也行。”
李姝菀握着糖,听话道:“谢谢修禅哥哥。”
杨修禅笑着0了0她的脑袋。
李姝菀看他头上顶着书,问他:“修禅哥哥你为什么在这里站着?”
杨修禅取下书给她看,只见书册一角残缺不全。他叹气道:“我将书放在学堂,谁知被耗子啃坏了,先生看见后,便罚我站在外面。”
李姝菀有些担心:“那不听课了吗?”
“听啊。”杨修禅将书放回头顶,继续顶着。他指了指耳朵,又指指室内,笑着道:“我耳朵灵,能听见先生讲课。”
杨修禅背窗而站,正说着,他背后的窗户忽然从里面推开了。
李姝菀一怔,往里看去,就见讲台上坐着的老先生望着她和杨修禅,显然听见她和杨修禅在外面低声说话。
室内一众学生都看了过来,而李奉渊也看着他们。
他身量高,仿佛一根早生的劲竹立在同窗里,很是显眼。
李姝菀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很不自在,她隔窗对着老先生垂首致歉:“学生知错,打扰先生上课了。”
老先生看她知礼,捋了一把胡须,并没有怪罪,缓缓道:“无妨。”
学堂就这么几位学生,老先生似乎知道李姝菀与李奉渊的关系,问她:“你是行明的妹妹?可是来寻你哥哥?”
李姝菀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知道,若她应是,李奉渊也大概不会应和她的话。
就在这时,杨修禅忽然取下头顶的书,探着脑袋伸到李姝菀面前,笑着同老先生道:“回先生的话,是我妹妹。”
李姝菀听见这话,愣了一下。
杨修禅揽下过错,继续道:“我得了几颗糖,方才看见姝儿妹妹下了课,便叫她过来,想给她吃。先生别怪罪她,要罚就罚我吧。”
老先生闻罢长y着点了点头:“兄妹和睦,手足情深,谈何过错。你进来听课吧。”
杨修禅没想还有这好事,面se一喜:“谢先生。”
他似当真把将李姝菀当作妹妹,笑着同她道:“回去吧,哥哥进去听课了。”
他称自己哥哥称得熟稔,李姝菀呆呆点头:“嗯。”
离开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室内坐着的李奉渊,见他微拧着眉,看着眉开眼笑的杨修禅,不知脑中想着什么。
杨修禅给了李姝菀一把糖,李姝菀回去便点灯熬夜做了两只石榴荷包,将一半糖装在其中一只里,闯祸
春芽萌生,天地换景,草木一日一高,少年也一日一长。
李奉渊这日早上起来,嗓音突然变得格外沙哑。
他自己起初并没察觉,临出门吩咐宋静这几日若日头盛,将他的书拿出去晒晒,宋静才听出他声音不对劲。
近来气候多变,早寒午暖,宋静还以为他染了病,连忙请来了郎中。
郎中仔细瞧过,说这是到了换声的年纪,叮嘱李奉渊平日少言少语,勿大声吼叫,连副药都没开,便挎着药箱走了。
往常李奉渊一般b李姝菀早些出门,兄妹两虽都在含弘学堂上学,但从来都走不到一处去。
今日李奉渊一耽搁,这天出门便迟了些,难得和李姝菀一同出的门。
不过上了街,李奉渊驾马一奔,李姝菀便又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李姝菀上学也有一月多,没一回是和李奉渊一起到的学堂,二人便是偶尔在学堂遇见,也不会说什么话。
李奉渊和杨修禅是好友,李姝菀又与杨惊春关系亲近,这两对兄妹便免不了被人拿来b较。
渐渐的,其他学生便瞧出来李姝菀和李奉渊关系疏远。
几位因李奉渊而与李姝菀交好的学生,也因此淡下态度,甚至私下生出闲话,议论起李姝菀的身世。
李奉渊出生时,将军府摆了三日盛宴,李瑛逢人便吹嘘自己得了麟儿。
然而李姝菀却是突然出现,在今年年前,望京里无人听说过李瑛还有这样一个nv儿。
仿佛一夜雨后忽然从地里冒出来的菌子,说出现就出现了,在这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连娘亲也不知道是谁。
即便李姝菀是个庶出,但按李瑛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