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寻春没睡着,坐在窗边看了一夜的雪。
凌晨天还未亮,马路上已经有除雪车在工作了,远远亮着灯,将积雪推至两旁。
屋外传来动静,宴青川起床了。
郁寻春听了半晌,关掉房间灯走出去,宴青川换好了衣服,臂弯里搭着大衣往玄关走。
他有点意外:“寻寻,醒这么早?”
郁寻春揉着眼睛,一副困顿的样子:“我上洗手间。”
他不由跟着宴青川走向玄关,看着他换上皮鞋,看着他将拖鞋放进鞋柜,看着他握上门把手。
宴青川转头:“寻寻,新年快乐,晚上和朋友玩得开心。”
“你也是,”郁寻春顿了顿,“路上小心。”
宴青川闻言低头一笑,从门边的伞桶里抽出一柄黑伞:“我出门了。”
房门一关,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阿姨昨天新换的鲜花娇艳欲滴,郁寻春推开了阳台的门,雪下得很大,在栏杆上积了厚厚一层,握上去嘎吱响,顷刻化在掌心,很冰。
郁寻春看到一辆车从地下车库驶出,是宴青川的车吗?太远了看不清。
他退回屋内,给鱼喂食,给花换水,给绿植施肥,拖地抹灰,仔仔细细将家里打扫了一遍又一遍,还给地板打了蜡。
一年的最后一天,阿姨也放假了。
他换了衣服,下楼买菜,市场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热闹,只是鱼肉摊贩的顾客更多了。
郁寻春在市场里转了两圈,听阿姨和鱼贩搭话,埋怨小孩一放假就要跑出去玩,只知道和所谓的朋友跨年,不知道回家。
又看买菜的大叔顺捎带地要了菜贩几根葱,菜贩一脸不在意地挥手让他拿走。
还有水果摊旁,几个老奶奶围着问店主这个反季的水果不会是激素催出来的吧,吃了肯定对小孩不好。
郁寻春默默地听,接过摊主打包好的菜道了谢。
这个市场里宴青川家很远,但也不算太远,不到两公里。
郁寻春叩上帽子,踩着雪慢悠悠晃回了家。
-
宴青川结束了早上的工作。
元旦假期将至,公司里的氛围很轻松,秘书办也在讨论着如何度过这三天来之不易的短暂假期。
陈助理路过,笑着说要给宴总告状她们摸鱼。
“陈助你没收到消息吗?”秘书说,“宴总给我们提前放了半天假,下午干完手里的工作就能走了。”
“什么?”陈助理拿着文件进到办公室,控诉宴青川区别对待。
宴青川坐在办公桌后沉思:“问你个问题。”
“答对了就能下班?”
“手里的活儿干完才行。”
“您问。”
“我记得你养猫?”
“对。”陈助理资深猫奴,没一件西装上不沾两根猫毛的,“您也养猫了?”
宴青川没否认:“刚养熟的小猫突然对你有所防备,一般是什么原因?”
“这不好说……”陈助理思忖片刻,“猫咪实际上是一种很胆小的生物,这类行为上的明显转变,大概率是应激了。”
“应激吗……”宴青川垂眸。
助理点头:“或许是最近有什么事刺激到它了,让它没有安全感,对您产生防备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这种时候对小猫要比平时更耐心才行。”
-
到家时,郁寻春头顶和肩头落满了雪。
他在单元楼下抖掉了身上的雪才上的楼,打开门,屋里的灯亮着。
是他离开前特别留着没有关。
就像有人在等他回家一样。
“我回来了。”他轻声道,屋里静悄悄,无人回应,他又说,“你回来了。”
脱掉带着寒气的外套,系上围裙,他拎着菜进了厨房。
洗菜,备菜,做饭,吃饭,洗碗。
擦掉灶台上的最后一滴水渍,他回屋睡了个午觉。
睁眼是下午三点多,窗外的雪依旧没有停,郁寻春开始工作,再抬眼天已经黑了。
他走到客厅,打开电视,裹着毛毯缩在沙发上。
每个电视台都在表演着不同的节目,微博上网友分享着各种跨年活动现场的热闹,郁寻春换了个台,恰好看到了正在表演的桑朔。
他穿着皮衣,里面是一件镂空的背心,在现场观众的欢呼下又唱又跳。
他表演结束后郁寻春又看了两个舞台,有些无聊,关掉电视他又回到了工作室。
但这次他工作并不专心,时不时地走一走神,编曲软件停滞不动,弹到首页来的宋杭清的消息他也没有回,他趴在桌上看着售房软件上的房租出租信息。
在宴青川家里住这么久,也该搬走了。
他平时社交也不多,可以找一套城郊的房子……
郁寻春刷了好几个小时的租房信息,一个也没有看中的。
明明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