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闭上眼,看见的就全都是她站在黑暗的楼梯口,只穿着一件睡衣的样子。
她好像洗完澡以后总不爱吹头发。
湿漉漉的发梢时常会挂着一两滴晶莹,丝质的布料沾水,紧紧贴在身上,柔光映着莹白的皮肤,衬得房间里的夜都更深了。
霍楚沉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那次在琴室里体会过的灼热又开始游走全身,最后在两腿之间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过去,水声淅沥,浴室的灯光昏黄,瓷砖和镜子上,都是氤氲的水汽。
他想起她侧颈上有一颗朱砂痣,小小红红的,泛着血光,特别勾人。
还有她的睡衣胸口处,总是有一颗忘记扣好的钮子
欲望就这么抬了头,不可抑制。
水花奔涌而下,落于灼热的皮肤,星星点点。
温度和湿气都渗进去,又从全身的毛孔里释放,颤抖,如芒草遇火,烧出一片摧枯拉朽的气势。
敏感的龟头也被烘得吐出黏液,青筋满布,愤怒地诉说着自己的渴望。
他咬牙,用一只手握住它,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上下套弄起来。
动作很生涩,因为他不常这样帮自己疏解。并不是因为不需要,而是因为,他实际上很少有现在这样失控的时候。
失控。
仿若有声,心头被一块巨石重重地砸下。
濒临失防的一瞬,霍楚沉忽地将水温调至最低。
唰
花洒换成水柱,拍击地面的声响冷而硬地传来。
抬头的欲望遇冷,渐渐地失了燥热。水流一遍遍冲刷过身体,半晌,刚才那簇蹿动火焰才被彻底浇熄
他单手撑墙,重重地喘息,尽管面色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疏离,可眼尾却多了一抹情欲方退的淡红。
额角的晶莹顺着下颌,一路勾勒出男人完美的胸部和腹部线条,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霍楚沉呼吸湿而乱,声音低哑,三个字轻得像浴室里的水汽。
他一顿,似是懊恼地叹息。
你到底在做什么?
*
次日,荆夏下楼的时候,发现维托已经回来了。
只是他满脸疲惫,黑眼圈掉到下巴,让人怀疑他这几天是不是都在不间断地火拼。
荆夏当然没有多管闲事。
几人下到停车场,其余的保镖和司机都已经就位。
维托跟着霍楚沉往劳斯莱斯走,荆夏想了想,转身跟上了另外一波保镖。
去哪儿?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现场所有人都是脚步一顿,静静看着面色沉郁的霍楚沉。
荆夏望了一圈,发现他是在问自己,便如实指了指专门给保镖配备的保姆车。
还没开口,又听到一句更沉闷的过来,她只得乖乖走了过去。
维托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看见她被骂,瞬间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得意洋洋地替霍楚沉拉开后座的门,低头就要跟上去。
然而下一秒,他又凛着后背退了出去,安分地去了副驾。
而荆夏却坐到了后座。
霍楚沉今天一早看见她就显得格外不对劲,经过刚才的换车事件后,他好像整个人气压更低了。
荆夏揣着心事,不敢去霍楚沉身前晃,只再次把自己的位置往旁边挪了又挪。
可是越挪,她发现霍楚沉的脸,黑得越彻底。
三人各自缄默,一路到了苏富比的纽约总部。
这场拍卖的藏品是钻石,因为价格贵、数量少,仅对受邀的贵宾开放。
荆夏到的时候,温晚晚也刚好在门口下了车。
许久未见,温大小姐的脸上展现出少有的笑意,却还是在看见荆夏的那一刻开口道:霍楚沉没给你吃饭么?瘦了这么多?
说完也不等荆夏反应,啧啧两声,又补充道:胸都小了一圈吧?以前你可是有C的,现在看着
说话间,温晚晚上手,打算去丈量一番,却被霍楚沉上前一步给挡开了。
温先生呢?他冷着脸问,声音也怪怪的。
温晚晚一怔,虽然霍楚沉这座冰山从来都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但今天这样明显气场低沉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难免有些怵,一时也忘了回答。
一辆车恰好转头过来,停在台阶下,温奕衡笑嘻嘻地从车里走了出来。
饶是当下夜幕低垂,也能看见他左侧脖子上,那个明晃晃的吻痕,显得油腻又招摇。
他看见霍楚沉依然很热情,殷勤地打招呼,关心外人永远比关心自己女儿显得真心实意。
荆夏当即就注意到温晚晚突然拉下的脸。
果然,还没等霍楚沉回应,温晚晚就先呛声到,温先生今天这么闲来逛拍卖会?
温奕衡愣了愣,怕是顾及霍楚沉还在,避开了这个明显语气不善的问题,只可有可无地笑了笑,伸手延请霍楚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