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然的神色。他唇边的弧度加深,眼底的雾霭却更加灰沉,轻声问:“但您会疼,是吗?”
你一愣,点了点头:“我的触感和常人无异。”
他合了合眼,再次睁开时,抬起你的下颔,定定地望进你的眼里,目中含有不再掩饰的低迷眷恋:“您的痛苦会让我感到同等的痛苦,您的伤口会让我身体的同一部位流出血来,您就当我是在自保。”
你皱了皱眉,不能理解他这番话的逻辑关系:“我并不会因为受到攻击而迁怒你,或者对你做什么伤害的事。虽然是你提出要驾驶战机,但是是我要到那栋建筑里去,并不是你的错……?”
他望了你一会儿,你只感觉他的眼中像落了雾的天空一样湿漉漉灰沉沉,却分析不出其中的情绪。你记得在首都的人类博物馆存放着一幅叫《蒙娜丽莎》的画,很多艾伯特人喜欢去分析画中女人的微笑含有百分之几的快乐百分之几的悲伤百分之几的嘲讽,曾经你对这种娱乐活动毫无兴趣,现在想来如果以前练习过分析情绪,而今面对718也就不会这么茫然无措。
他好像确认了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单手扶住额,嗤地低笑出来,里面的嘲讽不知是针对谁的,“……我都做了什么。”
你想说你没有做错什么,可你的话说出来好像只有反作用。你失去了所有应对的措施,只是茫然地张了张嘴唇。
你开始回想有关他的一切,企图在过往的蛛丝马迹中找寻出隐藏的答案。你想到他第一次在你面前睁眼,他企图逃跑,他索要衣物,他在实验中痛苦崩溃,他抱起你让你给自己戴项圈,您会感到痛苦吗,我没有伤害您的能力,希望您能信守承诺,麻烦您用下一个条件来换。你们在那个小屋里做无聊的琐事,摆放无意义的饰品,你抚摸他,他拥抱你。
突然,你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
抚摸,拥抱,亲吻。最后一项还没有尝试过。
你靠近他,拉开他的手,按在他脸庞两侧,确定了位置,凑过去用自己的嘴唇碰了碰他的。他的反应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摸了摸嘴唇,嘴角尖锐哂然的弧度轻轻放下去,靛蓝双眼静静注视着你,问:“您在做什么?”
你眨了眨眼:“安抚你?”
他眼中情绪无声地起伏,突然揽住你的腰肢和后脑,轻轻一带按倒在薄被上。四面八方的黑暗压迫你的视线,像被卷进了幽邃的蓝洞,嘴唇接着相碰,啃咬中带着并不强烈的报复意味。你感受着相贴的温暖和犬齿轻刺入的微疼,犹豫着要不要推开他。他毕竟伤害不到你,而且你也不想再让他的裂痕再添一道,于是你没有动,直到他牵起你的手。
他把你的手放在自己的领口,声音在你耳旁温热而暧昧地响,有点沙哑:“那就请您好好地安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