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乃是陈家的顶梁柱、撑天伞也。若她这一遭还念旧心软,不能狠狠撕下陈家半壁肥肉,只怕连成璧这样的旁观者都看不过眼呢。宁秀招苦笑道:“如何还敢拖泥带水,现在便是恨不得绞了头发直接去做姑子了!只可恨那陈家人不肯放手……”成璧奇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宁夫人便将昨儿发生的事情同女帝二人讲述一番。看得出来,这些挠头家事让一向要强的宁夫人十分难堪,在叙述之中,宁秀招几次三缄其口。她对那个夺了她丈夫的柳纤纤无甚怨怼,只是一带而过,对自己当年的选择也未有多少懊悔,即便眼下被夫家威逼至此,仍然平心静气,不多夸大自己的难处,也不曾掩饰她那丈夫的作为。照女帝看来,宁秀招实是被昨儿的一记掌掴打灭了全部的情谊和奢望,然心气还在,脊梁还没有打弯,像她爷爷宁伯雅一样,是个难啃的硬茬子。她爷爷又孤又执,为人极不讨喜,宁秀招却是在傲骨之外又包了层圆融如水的壳儿,离得远了,便对她的端庄淑雅心生好感,处得近了,则更能瞧见她的风骨是何等的清傲高华。就是这么好的女子,却也免不了陷入一潭烂泥,被那些猥劣恶人困住手脚。纵死不做陈家妇,是她绝望之中的无奈悲鸣,赵成璧既然听在耳里,又岂能假作视而不见?路遇不平,大胤女帝自然义不容辞!宁氏言罢,女帝沉吟片刻,“和离之事,你不必担忧官府和陈家从中作梗,只要你下定决心,本官就能给你个准话。本官只再问一句,夫人确定不会后悔?”宁秀招明眸含泪,清了清嗓子肃声答道:“不悔!”“好!”女帝把她的素手一拍,正声道:“夫人与我坦心见诚。昨日赠我美食佳飨,今日我当以和离文书相报,天日共证,从今以后宁氏与陈家一别两宽。可惜本官诸事繁忙,不能在龙游久留……”宁秀招忙道:“贱妾不敢耽误官差大人公务……”“稍许耽误一会倒还无妨。”成璧微微一笑,冲她眨了眨眼,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本官的性子急,最看不得所谓的豪门大户仗势欺人,非得一棒子打死才算舒心。今日,宁夫人就与本官一同回府,本官向你保证,必会叫你夫君在那和离书上头签字画押,日后陈家绝不敢再纠缠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