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去哪里?。”白梨背脊挺直,屈膝跪下,“请扶光君善待帝姬,善待羽族。”
雪一重重覆盖下来,很快,羽徽若身上?的血凝结了起来,两人逐渐被苍雪掩埋。
鹿鸣珂抱紧了羽徽若,解下身上?的衣袍,裹住她瘦弱的身躯,企图留住她身上?的余温:“初初,我知?你不喜欢下雪,我带你去幽都?,那里?从来不会下雪。我还给你种你最喜欢的果子,吃不完的果子就酿成果酒,等月圆的时?候,我们带着酿好的酒,撑船去湖心,枕着月色躺到天亮……”
无?论他说什么,羽徽若都?不会再听见了。
鹿鸣珂横抱起羽徽若,慢慢地向大?雪中走?去。他的唇角翘起愉悦的弧度,自顾自地说起幽都?的好,仿佛怀中的少女只是酣睡过?去。
轰然一掌,将他推了回去。
鹿鸣珂跌坐在地上?,呕出?一口血。他的双臂牢牢扣住羽徽若,目光凌厉地瞪着突然出?现的云啸风。
云啸风刚醒来,气力还未恢复,骤然撞见帝姬坠楼的一幕,备受打击,心肺俱震,元气去了大?半,这一掌又用尽他全部?的修为,几乎叫他再次晕死过?去。
他摇摇晃晃地拄着自己的红缨枪,满面悲恸的神色,朝鹿鸣珂伸出?手,声音凄厉得像是野兽濒死前的嘶鸣:“把帝姬还给我!鹿鸣珂,你这个混球,你把帝姬还给我!”
“她是我的。”鹿鸣珂扣住羽徽若的手收紧力道,警惕而又小?心的护住怀里?的人,“我要带她回幽都?。”
“是你逼死了帝姬,你还有什么脸带她回幽都?。”云啸风举□□了过?去。
他从未告诉过?羽徽若,他给自己的这把红缨枪偷偷取了个名字,守徽。他今日就用这杆枪,杀了这逼死帝姬的元凶。
“叮”的一声,白梨出?剑,挡住了云啸风的红缨枪。
白梨神色郑重地说:“帝姬是自愿的,云将军,请以羽族为重,莫要毁了帝姬的心血,破坏两族盟约。”
“你都?知?道?”
白梨默认。
“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止!”粉身碎骨,对有翅膀的羽人来说,是最残忍的死法。
“这是帝姬自己选择的路,帝姬心甘情愿。”白梨想起羽徽若和她说的那个梦,梦里?,她身穿嫁衣,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她说,那是羽族帝姬命中的劫数。
“心甘情愿,心甘情愿……”云啸风满腔的怨愤,都?被这四个字击得粉碎,这一枪无?论如何再也刺不出?去。他“啊”的一声大?叫,掷出?了手中的枪,痛苦地别过?了眼。
祝炎前来搀扶着鹿鸣珂起身。
“初初,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就到幽都?了。”鹿鸣珂温柔地望了一眼怀中的姑娘。
车轮在雪地里?碾出?两道深痕,辚辚声响越行越远。
自发来相送的羽族臣民,不约而同地朝着魔族车辇离去的方向跪了下来,悲声道:“恭送,帝姬!”
人群里?走?出?来一名白衣少女,少女脸上?罩着面纱,露出?一双灵动的眼。她手里?勾着一只锦囊,是鹿鸣珂还未来得及打开的锦囊,在他奔向羽徽若的过?程中,掉在了雪地里?。
她打开锦囊,握住造型精巧的半块灵犀佩,走?到城楼下的那汪血泊前,捡起从羽徽若手中滑落的灵犀佩。
两枚灵犀佩交付各自的主人时?,曾滴入他们的血,碰到一起的瞬间,严丝合缝,成了完整的一块玉,还发出?了一声清越的玉鸣声。
两情相悦,而玉鸣。
白漪漪想起这对情人佩的传说,藏在面纱下的那张脸扭曲了一下。
[] 复生
【半年后?】
羽徽若醒来的那日, 是个?温暖的黄昏。
风摇曳着?窗外的花影,送来沁人心脾的暖香,橘黄的夕辉透过雕花的窗棂, 泻出漂亮的光束。
一粒粒微小的尘埃在金色的光晕里翩翩起舞。
羽徽若睁着?眼眸,恍如隔世般地?看着?头顶拂动?的床帐。
她不是死了吗?
传闻人死后?, 魂魄堕入九幽。九幽漆黑一片, 红色的花开满黄泉路,将魂魄接引到?忘川河畔,渡过忘川, 无主的魂魄才能找到?轮回的地?方。
要是一不小心被汹涌的河水卷入下游,就会化作河中厉鬼, 永不超生。
那一束夕阳的光晕渐渐偏移,吻上眼角。羽徽若神思回笼,撑着?手肘坐起,向着?窗外望去。
碧绿的枝叶间垂挂着?一树树的红樱桃,鼓胀胀, 圆滚滚,色泽鲜亮,像是少女微红的脸。
羽徽若记得七岁那年, 姑姑带她去的避暑别庄, 窗外也生着?一棵樱桃树。
那时?她顽皮,自?制了一对翅膀, 从高楼跳下去, 摔断了腿。一整个?夏日, 她都躺在床上养伤, 她让人将软榻挪到?窗畔,打开窗扇, 任由那丰茂的枝叶被风拂进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