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男人的低笑。
“这次也要我说真话吗?”
简韶的心重重跳了一下:“真话么……”
“是的,”隋恕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裙抚她的腰肢,他低声重复,“你说过的,我是你的情人……”
“隋恕,你疯了——”
这一定是梦。
淌过水的夜色分外黏稠,思绪藕断丝连。
或许并不是隋恕疯了,而是她疯了。她不该臆想他这样一身傲骨的人,喜欢掌控别人的人,会随便低下头颅,甚至是做她的情人。
隋恕蹙眉,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形容词。
他从来没有疯过,一直很冷静,一直很清醒。他不认为把这样的词语加诸在他的头上是中肯的评价。他傲慢地说:“我每一刻都很清醒。”
简韶已经分不清两个人谁才是真疯子了,她呆呆地被他抱着,被他克制又好奇地触碰肌肤。
他解开了用无数个真话换来的礼物,将她光洁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月光底下。
每褪下一寸,隋恕的呼吸就要屏住一会儿。修长、饱满的女性胴体,被凛冽的月光映得像最轻而透亮的白瓷,只不过她比白瓷有温度,吸附着他的手掌,引导着他抚向每一寸肌肤。
他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在年纪更小的时候遇到她,他会更加难以克制自己,很难不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女人的皮肤是敏感的,弓起的线条,合紧的双唇,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明白,并不是简韶被他掌控了身体,而是他的欲望被她死死地拴在了身上,他没有办法挣脱,只能抛开理智,沉沦在她的身体上。
简韶却突然大哭了起来。
隋恕停下引导她欲望的动作,慢慢地抱住坐在地毯上的她。
这样的隋恕让她感到些许的熟悉,简韶啜泣着问:“你是鬼吗?”
“世上没有鬼的……”隋恕低喃。
只不过他有心鬼。
隋恕折起她的腿,将她压到地面上。
两个人彻底退却文明的教化,在最原始的赤道地带,像动物一样匍匐在地上。
天空在刮一场萧索的夜雨,剥夺全部思考的意识。即便有台风过境又如何呢?一切都不值得畏惧。
当雪亮的闪电打在他们的脸畔之时,隋恕将冰冷的手指猛地送进她的体内。
简韶倒吸一口冷气。
他进得又快又深,毫不留情、毫无温情,彻彻底底地贯穿她,将她完全掐死在手心。
她跑不掉了。
他矜持地俯过身,慢条斯理地吻她。仿佛在这一刻,他才能好好享用一点他捕获的猎物。
隋恕吻得很细密,包裹她的嘴唇,无论她给出什么样的反应都照单全收。他的脸在亲吻她时显出难得的温情,简韶的眼泪无知觉地渗出,被他全部吻进唇里。
他的手重新向下抚摸,深入柔软地带。这一次他给的温柔而体贴,慢慢地压,当掌心出现濡湿时,他交替手指,塞进了穴口。
身体好像被浪潮推高了……悬在空中,并不属于自己。
他掌控着她的欲望,侵蚀般地扩张,每一处软肉都生不起反抗的心思,被他反复按揉着,生起麻软的颤意。
简韶想抓住什么,徒劳无功地掐住他的衬衫。
她是裸露的,而他却是衣冠楚楚的,凭什么呢?无论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她都不容许。
简韶一边喘息着,一边扯他的衣服。隋恕只是笑,但是呼吸也乱掉。
雨下的更大了,盖过他们的低喘声。
他默许她报复性地弄乱他的衣服,扯掉贝壳纽扣,露出一半覆盖着薄肌的臂膀。
她必须要把他拉下来,她不允许他永远这么淡薄,这么高高在上。
简韶如愿以偿地将他弄乱。
隋恕调整着呼吸,压住她拉扯他腰带的手。
只这一点,是他的底线。
隋恕掐住她的脸,亲吻她。简韶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了,只能感觉他的目光极为幽深,全部陷在她身上。
他不容许她以任何玩弄的姿态挑逗他的底线。
隋恕用冰冷又执着的声线问:“我是谁?”
简韶怔怔地看着他,认不清人,也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他的追问如影随形:“你以前爱的,真的是我吗?”
还是一个投射中的,完美的自己?
简韶彻底清醒过来。
原来隋恕这样喜欢算计别人的冷血动物,居然也妄图得到纯贞无瑕、至死方休的深情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