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花店的时候偷偷拱她,会故意和棠礼告状她考试考得不好
在那么多年的伪装里,不是每一刻都好,也不是每一刻都虚假,但缝隙里漏出的那点真实,构成了棠梨为数不多的,普通人能感受到的全部的亲情。
要怎么才能接受自己和亲人其实没有亲情,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没有被当做平等的人来对待呢?
棠梨想不通这些,那一瞬间产生的眼泪滴入茶水中,连喝到的苦涩都仿佛融进心里。
“我”棠梨想开口,但棠嘉竹却率先站了起来。
她只留下一句话:“我先走了。”
棠礼面色如常:“小星,去送送你二姐吧。”
棠星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她一愣,然后迅速地站起来,跟着棠嘉竹走了出去。
“大姐,你要给我的礼物是什么?”棠梨早已不抱期望,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她有想过棠礼或许还是会以礼物为由对她做些什么,又或是让她昏迷、失去记忆,甚至使用上次的手段用藤蔓来侵犯她,无论是什么,她都做好了预期,但她唯独没有想到的是。
棠礼竟然真的拿出一个礼物盒子。
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没有上锁,花纹简单,甚至拿起来也很轻,棠梨有些不可置信地接过那个盒子。
“小梨快要过生日了呢。”棠礼笑道。
棠梨这才想起来,下周好像就是她的生日了,即使她是被捡到的,不知真实的出生日期,棠礼还是每年都会在固定的日期给她过生日。
每次生日棠礼都会给她做长寿面,给她唱好听的祝寿歌,对她说生日快乐。那是没有礼物也值得铭记的好日子,因为那天棠礼会抱着她睡觉,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和脸,将她放在膝上,听她说说不完的话----说到很晚也没有关系。
平日里棠礼是不会和她一起睡觉的,也没有这样多的时间来陪伴她,也只有那天,棠梨才敢全心地依赖纠缠着棠礼。
想到往日,棠梨的眼神又暗了下来,她看向棠礼,问道:“大姐,我能现在打开它吗?”
“当然可以。”棠礼欣然答道。
于是棠梨打开了盒子,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不是潘多拉之盒,会释放出某种莫名的恶意,里面只有一枚玉做的吊坠。
沁润的玉色当中,嵌入了一枚白色的水滴形种子,吊坠是梨子形状的,看起来圆润又可爱。
是这样专为她准备的礼物啊
棠礼站起来,她端走了点心盘子,又摸了摸棠梨的头:“好好睡一觉吧。”
室内只余棠梨一人,她握着那梨玉吊坠,掌心不断地发热。
全都走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棠礼是故意这样做的吗?
棠梨恨自己的心软,但再多的心软也阻止不了她要做的事情,既然棠礼给了她这样的机会,不管是否故意,她都必须尽管完成这件事。
棠梨把吊坠挂在脖子上,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精美的匕首,这把匕首是赵小萌出去旅游时买的,还没有开刃,不甚锋利,这把匕首被她心惊胆战地揣回来,现在被她握在手里。
天色已沉,棠梨望了一眼窗外熟悉的景色,咬着自己的衣服,抽出匕首,将尖端对准了心脏的地方。
在她的人生发生几乎可以称之为天翻地覆的改变之后,她已经无数次设想过这场景了,今天才有勇气实施。
光是确认心脏的位置就费了不少心力,棠梨敞着胸口,摸索再三,钝钝的匕尖刺在皮肤上,半天也没能扎出一个血口。
“快点啊”她害怕会被发现,不由得开始在内心催促自己。
棠梨的手攥紧了刀柄,牙关咬紧口中的布料,额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匕首刺进皮肤的时候血流了出来,只是浅浅地刺破了表层,棠梨已经觉得痛得无法忍受了,她没有吃过这种苦,更不确定自己能否抗到成功的时候,但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错过这次机会她不敢想棠礼还会不会疏忽大意。
牙龈好像出血了,棠梨摸到自己胸口的血越来越多,嘴里也泛上血腥味,她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在沉寂的房间里喘息着。
眼前快要看不清东西,只有一股强烈的意志让她的手始终没有从刀柄上放开,钝尖以一股不可阻挡的趋势没入胸口,越入越深,痛觉已成习惯,最后一下,匕首好像扎入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棠梨只感觉到意识一阵恍惚,随即松开了手。
布料从嘴里滑落,鼻腔和口腔里好像浸在水里,棠梨不痛了,也不难受了,她的呼吸像是破烂的风箱一样粗粝,眼前是一片黑暗,心灵却从未有过的放松,她成功了。
快死掉吧,死掉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这么痛,她有流泪吗?她一直很胆小怕痛来着,但却选择了这样痛苦的方式结束生命,棠礼会觉得心疼吗?还是只会可惜失去了一个玩物,一缕头发?
好想回到从前啊,想回到可以心无旁骛拥抱大姐的日子。
棠梨